上官橙突然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無論誰來演太平,那都不是她的太平,都不是她想要的人!
變了,一切都變了!上官婉兒不復上官婉兒,李令月也不復李令月。
呂靖宸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盯著上官橙悵然若失的樣子,暗自奇怪,至於到底奇怪什麼,她一時也說不清楚。
這時,徐導突然開口了:“上官啊,咱們這場戲先不按劇本來。你和武則天的那段臺詞先不進行,等沛霖進組之後再說。現在,只從中間開始,就是從太平公主衝進來那段開始……”
上官橙恍若無聞,按照劇情需要跪在大殿之上,愣愣地盯著地毯上的花紋,她什麼都沒聽進去,腦中盤旋的只有“太平公主衝進來”……
“各就各位啊!準備開始——”徐導吆喝一聲,“太平上場!”
上官橙下意識地回頭——
她看到了!
是她的月!
確切地說,是文晴,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第99章 解圍
上官橙呆呆跪在當場,從文晴出現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膠著在文晴的身上,一分一秒也不捨得離開,腦中轟然亂做一片,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此刻在做什麼,更不用說什麼臺詞、什麼拍戲了。
她瘦了。上官橙在想。
這身戲服穿在她的身上,像太平又不是太平。當年的太平正是豆蔻好韶華,要比這一刻的文晴活潑得多,眉宇間自有一股頤指氣使的不羈氣派。
可是,文晴她好像很憂鬱,好像很不開心。
上官橙心裡一痛,她感受得到文晴的陰鬱,她好想衝過去抱住文晴,緊緊地抱住。盡情地體味來自太平的溫暖,還有跋扈,她想告訴她自己想她想得快要瘋了,卻不料最愛的人竟然近在咫尺。她想對她傾訴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難過、喜悅、壓抑、慌亂,卻在目光掃過文晴的手背的一刻被生生釘在了原地——
纏了幾圈的繃帶已經撤去,傷口處被貼了一塊藥膏,四條醫用膠布在上面交叉,打了個“井”字形。
上官橙心如刀絞。那是她咬的,本不至於如此。文瀾說,文晴捨不得讓那塊傷口復原如初,所以就自虐似的任由它惡化。文瀾還說,如果不是發現得早,可能就不是落傷疤那麼簡單了,可能會感染,最嚴重的可能會截肢。
上官橙被心疼的感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她一點兒都不想這樣,既不想傷害文晴,更不想傷害太平,可是卻還是傷了。
沒有哪段愛情不傷人。
上官橙滿嘴苦澀,怔怔地看著文晴,任由心尖的痛遍佈全身。只有這樣,她心裡才會好受些。
陪著文晴一起疼,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怎麼回事!啊?”
徐導虎著臉從監視器後面吼了一嗓子。
“停停停!”
他蹭的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依舊雙膝跪地的上官橙面前:“上官你怎麼回事?我已經喊‘開始了’,為什麼不說臺詞?”
徐導的敬業和不留情面在圈裡是出了名的,這樣的態度,已經是給上官橙留著面子了。
整個拍攝現場登時靜寂無聲,有人替楚楚可憐的上官橙暗自擔心,還有人冷眼旁觀擎等著看她的笑話。
上官橙恍然驚醒,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是怎樣的環境。
“對、對不起……”她歉然道。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上官橙,不是專業的演員,但是因為自己一個人的原因而耽誤了這麼多人的工作,她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徐導低頭盯著她,沉聲道:“你先起來。”
上官橙緩緩地起身,又愧又羞地垂著頭。
愧的是因為自己耽誤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