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穩,結果箱子“啪”一下砸在地上。這箱子本也不是什麼好木頭的,又有些年頭,這一下登時四分五裂,箱子中東西都散滾了出來。
大黑知道惹了禍,不敢吭聲,連忙彎下腰去往箱子裡撿。夏甲長受了李玫搶白,本就一肚氣,見了這場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便是一腳道:“混蛋東西,毛手毛腳的,乾點什麼就要工錢!”
梅清等人見箱子破了,都不由一驚。按著疤兒劉生前所囑,箱中東西萬不可看。三人既然見了這一架瓷器,自然心中也有些念頭,想著這箱中,莫非是更貴重的寶貝不成。只是既然答應了疤兒劉,都不好再提開啟觀看之事。不想此時一個意外,箱子碎裂,自然忍不住看掉出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那夏甲長手卻是比三人都要快得多,早就抄起一件來,眯著爛糊眼瞅了半天才道:“這是啥東西?倒象書堂裡的書本子一般。”
梅清等也都看到了,這件疤兒劉一再道不可開啟的箱子之中,裝的一函函,似乎是什麼書籍一般。只是這些書函之上,並無隻字片紙,全都破舊得很,不知其中裝的是什麼。
王師古皺了眉,將扇子一收道:“這是些個什麼東西?莫不成還是什麼前代善本不成?疤兒劉這傢伙神神秘秘的,千叮嚀萬囑咐地要燒了,還不讓咱們看。這下子散開了,卻是怪不得咱們。”
正在這時,一旁的夏三訝聲說道:“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眾人一看,只見夏三從散落的書函下,撿出一個木匣來。
梅清等人都是久於文房,一眼而知,那木匣,應該便是一件硯匣。只是梅清心中卻一動,這件硯匣有些奇怪,木質細膩,卻並非常見紫檀、黃花梨亦或核桃等木質,雖然看著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是什麼木料的。
李玫今天因為買錯了一塊端硯,因此對硯臺額外敏感,不由隨手便從夏三手上接過道:“是塊硯臺麼?不知是什麼好硯?”一邊說著,一邊便將那硯匣開啟來。
梅清覺得疤兒劉既然道不可開啟箱子,自己已然應承,便當說話算話。雖然箱子意外裂開,也不該檢視其中詳情。心中一動,待要阻止,李玫已經將那硯匣開啟,定睛看時笑道:“卻是塊端硯呢!”
眾人一看,其中正是一塊紫色石硯,長有六七寸大小,作淌池硯式。李玫端詳著道:“看來這塊倒也是件老坑的東西呢,石質確乎不錯。”說著將那石硯取出再看背面,不由“啊”了一聲呆住了。
原來那硯背面履手上,共生著七隻石眼,竟如天上北斗七星一般排列,絲毫不爽。硯上能生有石眼,本就難得,何況還如這件硯這般如北斗之形排列?只此一樁,這件硯臺,便可稱是稀世之寶了。
別說梅清等三人,就是夏家幾位,見了這硯形,也知道應是好東西。一時屋中,竟然奇異地安靜了下來。那古硯七隻眼發出神秘的光澤,就如有什麼吸引著眾人一般,都眼盯著這件硯臺,不知說什麼好。
最後還是梅清淡淡地道:“北斗七星硯,古籍中本有記載。只是這件雖然也是北斗七星之形,只是可惜七隻石眼,俱是死眼,還稱不得極品。疤兒劉既然道全都燒化,咱們也便一同燒了便是。”
其實能成北斗之形,已然是世所罕見了。當然梅清說得也不錯,這七隻石眼確實都是死眼。若真是七隻活眼,那可真是難以想象如何寶貴了。
所謂死眼,便是指石眼之中,並無瞳子,只是純色。而活眼便是指石眼有睛有瞳,便如活生生的一般。雖然都是石眼,但一隻活眼比起死眼來,珍貴程度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梅清之所以這般說,也是故意有所貶低此硯,免得場中眾人,生了另樣心思。他既然這般說了,其他眾人便是心中不願,也不好反駁,只得收拾散落之物,在外邊火盆旁堆了,準備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