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多了幾分委屈地道:“少爺——”
“我知道了”,梅清連忙止住,作出個投降的姿式道:“都是少爺錯了,少爺錯了。朵雲萬勿生氣。下次有事我一定打個電話回來。”
“電話?又是什麼?”場中兩女登時石化,看向梅清。卻見梅清也是一臉迷茫思索的樣子,顯然剛才之言是脫口而出,現在自己也在走神呢。
朵雲一見梅清這個樣子,連忙上前拉住他袖子道:“少爺不用多想了,反正以後有事時,定要讓人送個信回來才好。剛才忠叔也急壞了,怕是,怕是……”
梅清一怔,隨即呵呵笑道:“忠叔怕我又什麼都忘了,跑丟了不是?放心吧,少爺現在已然大好了,雖然偶然會說些個自己都不明白的話,但有朵雲姑娘在家裡等著,再也捨不得跑到別處的。”
朵雲一聽臉上泛起兩片紅雲,口中道:“少爺你又來了,快別說這些話了。你可餓壞了吧,這都晚飯的當口兒了,我這就叫吳媽快準備吃食去。”
梅清點頭道:“可真是餓壞了呢。剛才聽五兒說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粥,快端來讓少爺見識見識,是什麼新鮮物件,讓我們朵雲姑娘忙活半天的。”
三人說說笑笑地向內行,只見一個管家打扮的白髮老者匆匆地走進院來道:“少爺回來了?——可是把朵雲急得夠嗆呢。下次少爺有事不回來吃飯,定要讓人送個信回來。”
梅清笑了道:“忠叔說得是。這次也是沒想到,有個朋友讓人帶信說有事,去了才知道人得了病,就沒了。幫人料理後事,又在個偏僻地兒,結果就沒得告訴一聲了。說來這事,還有些新鮮呢,一會和忠叔你說說。”
不一會下邊便將飯食擺上來,除了幾樣菜蔬,果然有一大碗新熬的粥,熱騰騰地,色澤清瑩微碧,其中又散落了幾片不知什麼花瓣,清香撲鼻。梅清淺嘗幾口,只覺得又滑又濡,香甜可口,連連稱好,吃了一碗,又盛了一碗,全都吃光了。朵雲見他吃得香甜,看著眼中滿是笑意。五兒見了,一直在旁邊偷笑。
用過飯後,收拾了碗筷,五兒又上了茶,梅清這才將今天之事,一五一十地對忠叔講了。末了又取出自己拿來的那件唐越窯青瓷甌,請忠叔看。
忠叔胖胖的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沉聲道:“少爺,雖然老朽沒見疤兒劉這個人,但想來絕不是什麼好來路的。這些瓷器裡的門道,老朽是不懂的,但這等反常之事,背後必有秘密。若是不小心捲進去,卻是麻煩。不過既然人都沒人,一了百了,管他什麼,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梅清點頭稱是,讓朵雲將那青瓷甌好生收起來,又與忠叔談了會閒話,這才回了臥室休息去了。
月涼如水,四籟俱寂。
梅清靜靜地躺在床上,大概今天白天也有累了,睡得甚是香甜。
此時,床角那支早已熄滅的蠟燭卻輕輕地抖動起來,似乎有什麼在搖動它一般。只見震動得越來越是激烈,竟似要從蠟臺上飛騰起來一般。
那蠟臺也不由發出一陣陣“得得”的抖動之聲,隨著聲音越來越是急促,最後終於“啪答”一聲,蠟燭終於掙脫了蠟臺的束縛,緩緩地飛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點微光在蠟燭早已黑滅的蠟芯上緩緩亮起,卻是一點幽藍的闇火在其上無風自燃,映得蠟燭通體微微透明,顯出一片藍色來,在架子床封閉的空間內,映著梅清沉睡的面容,說不出的詭異。
紫藍色幽暗的火,無聲地在梅清身邊緩緩升騰起來,卻似乎避開他身體,只在周邊慢慢地燃燒。睡夢中的梅清雖然身處火焰之中,卻絲毫未覺得熾熱,反而有一種幽冷的感覺,自周身沁入,直凍得內腑也冰涼一片,霎時便睜開了雙眼。
梅清睜著雙眼,看著周身四處俱是紫藍暗沉的火焰,卻只覺得四肢如同冰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