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爐子上拎下來放到一邊兒,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出一臉的疲憊來。
“你這副樣子,是來伺候許先生呢,還是專門過來給他添堵呢?”連瑜刻薄起來,一般人都消受不起,果然許繼被他噎的半死,心裡堵得慌,可又覺得心虛,又怕驚到老人,故而並不敢爭辯什麼。
連瑜看他的表情,便冷笑道:“覺得委屈不是?這麼孝順這麼辛苦還被我冷嘲熱諷!”
許繼本就不是什麼有脾氣的人,聽到這話,澀聲道:“我沒覺得辛苦,只覺得自己沒用罷了。”
連瑜哼了一聲:“你也知道自己沒用啊?那好歹把你能做的做好啊。既然不能把許先生接到身邊照料,好歹也整個綵衣娛親什麼的,讓先生看了你就開心啊!你愁眉苦臉的,先生心裡能好受了?”
許繼小聲說:“我沒在祖父面前愁眉苦臉!”
連瑜道:“相由心生,你心裡不快活,便是強忍著不愁眉苦臉,難道先生就看不出你不高興?”
許繼道:“相由心生不是這麼講的!”
連瑜擺手道:“重點抓的不對啊少年,你別跟我抬槓!知道我想說什麼就行,斤斤計較這個沒啥意思。我算是發現了,你們這些少年犯起二來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許繼苦笑道:“我怎麼又成了這些了?”
連瑜道:“前幾天十二郎不就是麼?把阿昭氣成什麼樣子自己還不覺得,要不是我罵了他一頓,他還覺得自己沒錯呢?你啊,跟他正好翻了個個,他是隻顧著自己痛快,你呢,是專門給自己找不痛快!我知道你是覺得自己沒用,可那又怎麼樣了?你才二十一歲,二十一歲的舉人,夠優秀的了,你還想苛責自己什麼呢?能做到的儘量去做,做不到的就不要糾結!糾結也沒用你糾結個屁?覺得欠秦叔叔太多的話,你就好好讀書啊,早晚有報答的機會……這麼黏黏糊糊的有個屁用!”
許繼本就不是個笨人,不需要連瑜多說,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無瑕說的是,是我鑽牛角尖了!謝謝你。”
連瑜搖搖頭:“你不用謝我,其實道理你都懂,只是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他說著嘆了口氣:“誰不想好好孝順長輩呢?你有孝順的機會本來就很幸運了,不要浪費了。我倒是想要做個孝子賢孫呢,可身邊只剩下個壓根不想在我身邊過日子的芳姐。”
許繼聽他這麼說,也忍不住笑了:“你還說,趕緊娶個媳婦,芳姐就樂意在你那裡待著了!長輩們都喜歡熱鬧,那麼大個房子,你平時去衙門,剩下芳姐一個,她不寂寞才怪!”
許繼心裡放鬆下來,便開起了連瑜的玩笑,端了藥,領著連瑜走到房裡探望許先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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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繼固然是拿連瑜的婚事開玩笑,可連瑜本人卻不能把這件事兒當了玩笑。他如今已經是五品官了,娶妻的事情迫在眉睫:不為別的,就衝整天被人家問來問去這一點就煩死人了!趕緊定下來,也省的自己塊過街的肥肉一般總被一群人盯著。
這方面的問題,連瑜必須要靠秦節給他把關。六月中旬的時候,秦節經過長時間多方面考量,正式向連瑜提出了對他婚事的建議。
“我看來看去,這三家是不能隨便對待的,先與你說說。”
“一個是王太傅的小女兒,跟你同屆的王寶芝是雙胞胎,比你大了五歲,你別笑!這個我也覺得跟你不是很配,但好歹是長公主的掌上明珠,我總要讓你知道有這回事兒,免得你得罪人了都不知道緣由。她本來是許人了的,許的是漢江馮家的嫡長子,結果那馮大郎因為母親,祖母相繼去世連著守孝,拖來拖去,把王姑娘拖到二十二歲,好不容易定了婚期,結果他自己卻得了急病死了。王姑娘跟他青梅竹馬,感情挺不錯的,所以十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