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又沒有挪開槍口,一步步靠近趴在地上的男人。
她的槍法很準,子彈沒入他的後背,鮮血溢位,浸染了大半的白雪,卻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從他不住起伏的身體還能看出,狀態不錯。
雲楚又走近,一腳踢在他的側腰,她力道之大,直接把人給踢得滾了幾滾。
男人手裡的槍也咕嚕嚕飛了出去,鮮血噴灑,他似乎沒想到一個姑娘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原本還做好了偷襲的準備,這下倒好,反倒暴露了自己的狠辣。
雲楚又看清男人的臉,微微挑眉,這人倒是比剛剛死的瘦猴男好看多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便裝,年紀約莫三十歲上下,下巴上的鬍鬚修的乾淨整齊,一看就知道在生活上是個十分熱衷細節的人。
至於模樣,冷硬英俊,一絲不苟,用現代人的話來講就是一個型男。
即便栽了,他也冷冷盯著她,眼如鷹鉤一般,看她的眼神鋒利的如同一把刀子。
這樣的人倒有些像叛徒頭子了,而且看他剛剛的身手速度,也絕不是在軍統局默默無聞的小嘍囉。
雲楚又還沒詢問,男人倒是率先開口了:“你是什麼人?”
他到現在都沒想通,他堂堂軍統特情處三組的組長,怎麼會淪落到一個女人手裡。
雲楚又聽著這上位者的口吻,心中又對自己的猜測確定了幾分,這人,只怕是在軍統還有著一些重要職務,她彎了彎唇:“現在是你落到我的手裡,該是我問你。”
運氣倒是不錯,竟然一出手就撈到一條大魚。
顧珺冷笑一聲:“我不是經不起敲打折磨的雜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雲楚又自然聽出了他的潛臺詞:想殺就殺,想折磨就折磨,不管什麼他都不會說。
這樣的人想從他嘴裡撬出訊息來不容易,不過,總要試試,畢竟這種軍統高層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抓住的,就這麼殺了的話未免有些可惜。
雲楚又半蹲下身,看向顧珺:“我只想知道宋禹歸被你們弄到哪兒去了?”
顧珺目光陰冷,臉上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竟開口了:“一個叛徒而已,死了。”
這話雲楚又自然是不信的,且不說宋禹歸到底是不是叛徒,就說他被人追殺至此,好不容易找回去,利用起來肯定比殺了強,更何況,男四真的那麼容易領飯盒?
雲楚又瞥向顧珺,嘲道:“你們軍統倒是心狠,對自己人都毫不留情。”
顧珺一頓,皺眉看向雲楚又:“宋禹歸都告訴你了?”
他說完,臉色一沉,心中也再度確認了,宋禹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
“他沒說,我猜的。”雲楚又半眯起眼,狐疑地看了顧珺一眼,這人的態度倒是值得推敲,宋禹歸是個叛徒?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番話的?
雲楚又自覺其中似乎有些她沒搞明白的周折,忽的,她腦海中電光火石間闢出一條新的思路,盯著顧珺,眸光閃爍道:“難道是因為宋禹歸許久未歸,也並沒有把軍統的情報上述,導致四象軍大敗,你們當宋禹歸是叛徒,所以軍統才派你們來鋤奸的?”
顧珺怔愣了片刻,唇色蒼白,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他這麼一停頓,雲楚又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一時間,她有些啼笑皆非,不知是該為這些來鋤奸的人感到悲哀,還是該為宋禹歸感到不值,看樣子,那個隱藏於軍統的叛徒,還是個頗有地位的高層。
這個訊息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四象黨來說,都是十分沉重的。
雲楚又輕嘆一聲,看顧珺的眼神有些憐憫,說道:“我先幫你取子彈止血。”
顧珺心頭髮沉,攥著拳的指節隱隱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