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互動掩蓋,暗夜星光與朝陽霞光交疊,在這萬難一見的奇景中,玄都上觀盡數陷入明與暗的重疊中,正是這暗夜將睚眥周遭飛騰的黑色烈焰凝固成斑駁的血塊兒,處身其下,整個玄都上觀及其周圍的氣氛凝重無比。
先是想都想不到的巨惡兇獸突然出現,帶起一片電光火海;隨即天現異象,玄都觀明暗交疊,詭異莫名。處身其中,上觀內的道士們相繼走出,令人窒息的沉重中也不知是誰先開始朗聲誦經,隨即引來眾聲同和。
誦經聲驀然而起,幾乎是片刻之間便映成一片,隨後復又聽雲板聲聲,鐘磬齊鳴,處於明暗交疊中的玄都上觀在這個時刻終於難得的現出道門叢林的莊嚴寶相。而隨著鐘磬及誦經聲聲,天衍大陣衍生化出的天幕中星光愈發璀璨。
沒有三十六演之一雷神象的電火交攻,當凜凜生威的睚眥陷入天衍大陣,整個暗夜天幕猛然一陣漣漪般的輕顫,漣漪波動之中天幕深邃的黑色恰似流水一般向兇獸睚眥漾去。
隨著天幕墨黑的延展,一切都被淹沒其中,睚眥身上原本烈烈飛騰的丹焰在接觸到墨黑的光線時,也如烈火入水般,沒有一絲聲響的再也看不見,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天幕,此間的黑暗卻如幽深的天宇,足以吞沒一切,覆蓋一切,且遙望無垠,永不可見其盡頭。
剛才在雷神象驚天動地般霹靂電光中都靈活無比的睚眥現在卻越來越笨拙,似乎正揹負著承受不起的重壓,每一個動作都變的無比艱難,且每分每刻重量都還在持續增加。
魔門又開始殺人了。分別佈置在三個叢集最中心處的祭壇也隨之顯露出來。每個祭壇上都有一組人頭戴猙獰面具、赤身裸體的甩髮狂舞,形似瘋癲。那些如豬羊般被宰殺的百姓被直接扔進祭壇中央一口吊鍋般的物事中做了祭品。
那吊鍋似的物事其實並不大,但一個接一個的祭品被扔進去,卻始終未曾填滿過。
看到祭壇上這一幕,緊皺眉頭的葉易安油然想起當年神農聖殿的往事。當日,紫極宮那些道人在媧皇聖像前也曾怪異舞蹈,他們的裸身,乃至舞蹈的動作都與眼前很相似。
紫極宮同樣屬於道門,這樣的相似發生在水火不容的兩方,又該怎麼解釋?
葉易安沒有答案。
空中的惡獸睚眥卻因為祭壇接連不斷投下的祭品而振奮了不少,一度中斷的嘶吼再次響徹天地。
玄都上觀內神通道人們的誦經聲也隨之高昂起來,且越誦越快,越誦越急,平和清寧的經文中居然透出金戈鐵馬的濃濃殺伐之意。
天衍大陣化成的暗夜天幕愈發深邃,點點繁星也似被點亮般散發出熠熠星光。天幕繼續推進最終將萬般不甘的兇獸睚眥完全籠罩覆沒,嘔啞嘲哳的嘶吼也只剩迴音,並最終徹底消失。
夜幕淡去,星光消失,天衍大陣重新恢復到無相無形的狀態時,睚眥也早已無影無蹤,沒有一絲痕跡留下,似乎剛才的那一切只是幻象,它根本就不曾出現過。
終南山玄都上觀依舊是一片陽光普照。
魔門接連兩次的破陣之舉都以失敗告終,只可惜了那些如豬羊般被宰殺的普通百姓。
葉易安扭頭看看言如意,她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波瀾。
安胡兒從言如意手中接掌權力,而後親率魔門主力殺奔長安玄都上觀,這裡他是一定要打下來的,否則不僅沒法向魔門徒眾交代,更會嚴重影響到後續的叛軍攻城。
弓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即便是他也承受不起失敗的結果,那麼……他將如何破去這天衍法陣?
安胡兒並沒有讓人等太久,但他隨之展開的行動就連心腸夠硬的葉易安也為之毛骨悚然。
先是多達數千人的魔門徒眾被統一調派,在玄都上觀外沿著天衍法陣的邊緣佈下連片繁複至極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