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凝成的雪霰飄落在靈族廢墟上,陸昭指尖拂過沈墨心口漸漸彌合的劍痕。鎏金魂血與銀藍光焰交融處,浮現出細密的青銅色裂紋——那是時晷殘片反噬的印記。
"別動。"沈墨捉住她顫抖的手腕,額間黯淡的圖騰忽然明滅,"你聽。"
地脈深處傳來玉器相擊的脆響,與陸昭腕間漸褪的墨痕產生共鳴。斷裂的桃木簪在她掌心發燙,簪頭清光映出地宮壁畫:三百巫祝跪拜血玉璽,而玉璽上的饕餮紋竟與她頸間胎記別無二致。
"那是巫族聖物"沈墨話音未落,整片廢墟突然塌陷。青銅鎖鏈自淵底射出,纏住兩人腳踝直墜而下。
腐土氣息撲面而來。陸昭的霜刃劈碎鎖鏈,鎏金血珠濺上巖壁的剎那,萬千鮫人燈次第點亮。燈火盡頭,九重玄鐵門巍然矗立,門環竟是兩枚浸血的青銅眼珠——與聖女殘魂記憶中的巫族祭殿如出一轍。
"看來沈溟到死都在說謊。"沈墨的星砂劍點地,銀藍光焰沿著地磚紋路蔓延,"這裡根本不是靈族祖陵"
劍光觸及第三塊地磚時,巖壁突然滲出墨色星砂。三百具青銅人俑破土而出,它們心口嵌著的血玉碎片,正與陸昭胎記共鳴震顫。為首人俑額間的硃砂突然淌血,竟發出沈溟的冷笑:"師妹可知曉,巫族聖女的血能解百毒?"
陸昭的魂契圖騰驟然暴起,霜刃不受控地刺向沈墨。千鈞一髮之際,人俑陣西北角的鮫人燈突然炸裂——十二名黑袍老者踏著燈油凝成的黑蓮現身,他們手中的骨杖敲擊地面,震出與血玉共鳴的詭異節奏。
"靈族長老院恭迎聖女歸位。"為首老者面具上的饕餮紋淌下血淚,"請聖女以巫族血,啟永生門。"
沈墨的星砂劍橫在陸昭身前,劍鋒卻在觸及黑蓮時結出霜晶。他後頸的青銅裂紋突然暴長,時晷殘片自血肉浮出:"永生門後封著巫族滅族的真相,你們當真要讓她看?"
陸昭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被封印的記憶如毒蛇出洞——八百年前雨夜,她作為巫族最後的女嬰被投入血池時,池底懸浮的正是這九重玄鐵門!而那些戴著饕餮面具的劊子手中,有一人後頸生著與長老相同的蛇鱗胎記
"喀嚓!"
霜刃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自己左臂,鎏金血霧噴濺在骨杖陣中。十二老者齊聲慘叫,面具下的面孔迅速衰老腐朽。陸昭趁機拽住沈墨後撤,星砂劍劈開的裂隙中,傳出令所有人戰慄的啼哭——那聲音竟與血玉共鳴同源!
"是血髓玉璽!"長老們的骨杖盡數炸裂,"快封住地脈!"
玄鐵門在此時轟然洞開。門內懸浮的玉璽通體血紅,璽身纏繞的青銅鎖鏈正被陸昭的魂血腐蝕。沈墨突然悶哼跪地,時晷殘片徹底脫離血肉,表面浮現的"辰巳交泰"紋路與玉璽產生共鳴。
"原來你才是鑰匙"他咳出銀藍血沫,星砂劍不受控地飛向玉璽,"快走!"
陸昭的霜刃斬向鎖鏈,卻在觸及玉璽的剎那看見恐怖畫面——洪荒時代的巫族祭壇上,初代族長手持的並非星砂劍,而是這方血髓玉璽。被他按在祭臺上的少女心口插著桃木簪,而那少女的面容正是第三百世輪迴中的自己!
玉璽突然迸發血光,沈墨的銀藍命魂被強行抽出。陸昭的魂契圖騰化作金索纏住他手腕,卻在觸及血光時燃起黑焰。長老們的獰笑在此時傳來:"雙生星軌需以至親祭器,多謝聖女送來最後藥引!"
:()修的劍仙者,亦可震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