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凝成的薄霧漫過青銅祭壇,陸昭的指尖觸到嬰孩骸骨掌中的半枚玉佩。金絲紋路與胎記邊緣嚴絲合縫的剎那,淵底突然傳來鎖鏈拖曳的轟鳴。沈墨染血的手撐在祭壇邊緣,後頸消退的青銅紋路下,日月圖騰正滲出銀藍血珠。
"這骸骨"陸昭的霜刃點地,鎏金血光順著裂紋滲入祭壇。骸骨空洞的眼窩突然亮起青光,映出靈墟禁地的幻象——三百巫祝跪拜的並非神像,而是一具纏滿傀儡絲的冰棺。棺中女子額間嵌著星砂石,面容竟與北冥之淵的玄冰少女一模一樣!
沈墨的星砂劍突然發出悲鳴。劍鋒指向祭壇東南角的青銅柱,柱面浮刻的饕餮紋正在龜裂,露出內側密密麻麻的巫族密文:"魂飼雙月,破軍泣血"。陸昭的胎記驟然灼痛,記憶如毒蛇噬心——她看見初代族長跪在冰棺前,將半枚玉佩按入聖女心口,而棺中女子的右手尾指,分明缺了一截指骨!
"喀嚓——"
玉佩突然裂開細紋。嬰孩骸骨竟緩緩坐起,空蕩的胸腔內懸浮著一枚桃木釘,釘身刻著的"癸卯"字樣正與九黎羅盤共鳴。沈墨的銀藍血液滴在骸骨額間,那些金絲紋路突然活過來般遊走,在虛空拼出靈墟地圖。圖中標註的血色光點,正是陸昭每一世輪迴的殞命之地。
"他們用你的死氣養棺"沈墨的嗓音浸著寒意,劍氣劈開祭壇底座。石板下露出的冰層中,封存著數百具殘缺的巫童屍骸,每具屍身心口都插著刻有陸昭化名的桃木釘!
罡風突至。十二盞鮫人燈自穹頂垂落,燈油泛著星砂的幽藍。影閣大祭司的殘影在燈影中凝聚,枯掌撫過心口日月圖騰:"聖女可知,為何你的胎記遇血則顯金紋?"他指尖輕彈,燈油潑灑處浮現血淋淋的畫面——第三百世雨夜,黑衣人的匕首並未剜出陸昭心臟,而是將半枚玉佩壓入她裂開的胎記!
陸昭的霜刃橫掃而過,劍氣卻穿透虛影劈中祭壇。嬰孩骸骨炸成齏粉,那枚桃木釘突然飛射而出,釘入她左肩。鎏金血液浸染釘身的剎那,靈墟幻境轟然傾覆,她看見少年沈溟渾身浴血地跪在冰棺前,將斷指埋入聖女屍身的掌心。
"阿昭,閉眼!"沈墨的暴喝驚醒恍惚。大祭司的真身自燈油中凝實,骨杖頂端鬼眼石睜開,射出三百道傀儡絲。陸昭旋身後仰,傀儡絲擦著頸側掠過,在祭壇刻下深痕——那些痕跡竟與沈墨後頸的日月圖騰完全契合!
星砂劍銀焰暴漲,沈墨斬斷傀儡絲的剎那,鬼眼石中突然浮出沈溟的殘影。他心口插著初代族長的星砂刃,唇角卻噙著笑:"靈墟地脈有答案"殘影消散時,大祭司的骨杖重重頓地,整個祭壇開始下沉。
"抓緊我!"沈墨攬住陸昭腰身躍上青銅柱。柱面密文觸到她的鎏金血,突然映出洪荒時代的真相——聖女並非自願分裂魂魄,而是被初代族長用桃木釘封入冰棺。她掙扎時斷裂的尾指,正化作金紋融入輪迴中的陸昭胎記!
地底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九條青銅鎖鏈破土而出,鏈節掛滿刻著"癸卯"的玉鈴。陸昭的魂契圖騰突然失控,鎏金光索纏住鎖鏈直墜深淵。沈墨的星砂劍插入巖壁,劍氣在冰面犁出深溝:"別碰那些玉鈴!"
為時已晚。陸昭指尖拂過的玉鈴齊齊震顫,音波凝成血色箭矢。她揮劍格擋,腕間血鳩紋卻突然暴長,紋路末端竟與玉鈴密文相連!大祭司的冷笑自深淵傳來:"雙月同輝之夜,血鳩終將歸巢"
沈墨的銀藍命魂突然離體半寸。陸昭看見他心口浮現的星砂劍痕,竟與聖女冰棺上的裂痕如出一轍。記憶如驚雷劈開靈臺——少年沈墨根本不是靈族後裔,而是聖女用半枚玉佩從永夜裂隙拽回的殘魂!
"小心腳下!"沈墨的嘶吼中帶著痛楚。陸昭足下冰面轟然塌陷,露出下方沸騰的血池。池中浮沉著九具冰棺,棺蓋皆刻著她的輪迴名諱。最中央那具棺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