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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青瓷骨咒

白梅的冷香纏著雪屑,在焦土上織出霜紋。沈墨俯身拾起半枚蛇鱗玉珏,裂痕處的鎏金細紋竟與陸昭胎記邊緣的缺口嚴絲合縫。他指尖銀藍魂血未乾,觸及玉珏的剎那,地脈深處傳來青銅鈴的悶響——像是某種沉睡的機括被驚醒。

“這不是玉。”陸昭的霜刃輕挑玉珏,刃面映出內裡蜂窩狀的青瓷紋,“巫族用童骨混著辰砂燒製的‘咒器’,專鎖輪迴外的魂魄。”

梅墟焦土忽然塌陷,露出下方蜿蜒的青石階。階縫生滿血苔,每一叢苔蘚都蜷著米粒大的青銅鈴,鈴舌竟是嬰兒乳牙雕成。沈墨的星砂劍劃過石壁,銀焰照亮暗刻的《噬月盟約》補遺——

【若陣眼反噬,當以青瓷骨咒為引,啟蛇鱗宮地脈。】

嬰鈴噬魂

石階盡頭是座環形墓室,中央懸著九口琉璃棺。棺面浮刻的既非星圖也非符文,而是三百個嬉戲的嬰孩——他們腕間皆系青銅鈴,眉心點著與沈墨後頸同源的日月金砂。

“這些是當年血祭的‘藥引’。”沈墨劍尖輕點棺槨,銀藍魂血滲入嬰孩瞳仁,“七長老用沈氏童屍養出的不是陣眼,而是……”

棺蓋突然炸裂,腐臭的梅香混著青霧噴湧而出。霧中浮著七盞青銅燈,燈芯躍動的竟是活蛆般扭動的金線——每根線頭都拴著半枚蛇鱗玉珏!

陸昭胎記的金紋驟然暴長,如蛛網纏住青霧:“慕九孃的手記提過,金線噬魂時會有鈴響。”她忽然側耳,墓室四壁果然傳來細碎鈴音,與階縫嬰鈴的震動頻率完全一致。

“噬魂為弦,梅香作譜。”沈墨的星砂劍插入地縫,劍氣震碎三盞青銅燈,“好一曲《安魂咒》。”

殘燈墜地的剎那,青霧中浮現人影。來者披著鶴羽大氅,面覆的青瓷面具流淌著血淚紋,手中玉笛缺了尾孔——正是慕九娘臨終前遺失的那支!

瓷面啼血

“沈公子竟能尋到此處。”青瓷面具人輕撫笛身缺孔,笛孔忽地鑽出金線,纏住最近一口琉璃棺,“可惜你破的不是陣,而是鎖。”

棺中嬰屍突然睜眼,三百枚青銅鈴齊齊炸響。音波如刃割開青霧,露出墓室穹頂的真相——那裡倒懸著一尊青瓷人偶,四肢關節皆以金線串聯,心口嵌著的正是沈墨在梅墟找到的蛇鱗玉珏!

“原來噬月陣真正的陣眼在此。”陸昭的霜刃劈向金線,刃光卻被瓷偶吸收,“他們用沈氏童屍的怨氣養出‘活傀’,再以活傀為器煉化月魄!”

青瓷面具人忽然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令沈墨劍鋒微顫——竟是少年時的自己!只是那皮囊下鼓動的並非血肉,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齒縫間滲出銀藍魂血。

“三百世輪迴,沈公子還沒看透?”傀儡的嗓音帶著初代族長的嘶啞,“你每世剖心救陸昭,滲入地脈的魂血都在餵養這尊‘噬月傀’!”

沈墨後頸的日月圖騰突然灼燒,劇痛中浮現幻象:少年沈溟跪在冰棺前,將胞弟的魂血注入青瓷人偶。而棺中躺著的,赫然是眉間嵌著月魄的陸昭真身!

梅魄裂鏡

“阿昭,閉息!”

沈墨突然刺破指尖,銀藍魂血在虛空勾出渾天儀殘紋。陸昭腕間金紋應聲脫離,裹住青瓷人偶心口的玉珏。雙月重疊的光斑穿透墓頂,梅香忽如利刃劈開瓷偶——

裂開的瓷片中飄出血帛殘頁:

【癸卯年白露,沈溟以胞弟魂血飼傀,傀成之日,月魄當歸。】

青瓷傀儡在強光中崩塌,齒輪間滾出一枚青玉鈴鐺。陸昭拾起細看,鈴身內側刻著慕九孃的小篆:【月魄非魄,噬月非月,真正的鏡子在人心。】

沈墨染血的手按住玉鈴,三百世記憶如潮水退去,露出最深處的畫面——祈月祭壇上,真正的聖女將嬰孩遞給慕九娘,割斷的臍帶在月光中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