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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

周圍人都沒有反應,杜鵑已經敏銳地撲了上去,擋在皇上身前。

然而賀昭已經抬起了腳,忽然有個宮女衝出來,大喊一聲「皇上小心」,而後被他身前的石頭絆倒了。

他後退一步站穩了身子,便瞧見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倒在石頭邊上,手掌擦破了皮,眸中有一滴淚欲落不落,瞧著我見尤憐。

腦子裡不知怎麼想到一個同樣長著杏眼的人,總樂呵呵笑著露出兔牙,在他懷裡軟軟地哭著,說出最殘忍的話。

他盯得有些久了,時間越久,杜鵑的耳朵就變得越紅。

「……」三喜挑眉,區區一塊石頭,皇上又不是沒長眼睛,何至於踩上去,這宮女著實有些大驚小怪……只是皇上為何盯得出神?莫非……

三喜很有眼力見地開口,算是給杜鵑賣個面子,招呼著身旁的宮女太監:「愣著做什麼,將人抬下去呀。」

「多謝你。」賀昭回神,這才將目光真正轉向她,頷首。

杜鵑已經被人扶了起來,羞紅著臉,眼中那滴淚總算是落了下來,好不可憐:「能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是奴婢的榮幸!」

賀昭並不是冷漠的人,既然她是為了他才受傷,那一定要還的。他微微偏頭,吩咐三喜:「找個太醫瞧瞧,再好生犒賞。」

等杜鵑被安頓好,賀昭已經越走越偏僻,竟到了冷宮。想起她那戳人心窩子的模樣,腳像灌了鉛一般不敢邁進去。

「給她送一些柚子,各色零嘴都送一些。」他面上辨不清情緒,站在那堵褪了朱紅的門前,遲遲不敢進去。

「她」是誰,倒像是個誰都知道的秘密。

「是。」三喜垂眸,覺得昏黃的餘暉灑在賀昭清俊的面容上,顯得有點淒涼。

賀昭就是覺得,宋姣姣就應該是不一樣的。

他因為有恩情,對另一個女孩子好了,那要對宋姣姣也補一份更好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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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姣姣卻有些後悔與賀昭賭氣了……她不太會做家務,新雪也還未消融,正是寒冷的時候。

她已經非常勤苦了,整整一天都在清洗落了灰的冷宮,裡裡外外擦拭了一遍,才勉強能夠住人——賀昭獨獨收拾了羨魚苑,卻全然沒有管冷宮。

此時月上三竿,她卻仍拿著搓衣板,在冷宮黑得有些恐怖的院子裡洗衣裳。

冷宮物資稀缺,連蠟燭都得省著點用。宋姣姣看著快要燃盡的蠟燭,心中焦急,可自己洗衣服的水平著實不高,也來不及燒水,硬是將白嫩如蔥玉般的手伸進冷水裡,擰衣服時根本使不上勁。

更要命的是,月事竟遲遲不走,搞得她腰痠背疼,在月亮底下好不可憐。

賀昭忍不住進來時,便看見這番景象——宋姣姣的小手擰著麻花般的厚襖子,可她自己已經困得迷迷糊糊睡著了。

左心口像是被針扎過一眼,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將她的手捂在手心,那冰涼的手上含著一點點皂角香,因在水裡泡過,皺得和核桃一樣。

賀昭說不上是惱怒還是心疼,將冰涼的手指放在唇上吻了吻,輕聲叫她:「姣姣,跟我回臨淵殿。」

然而一將她抱起,宋姣姣就迷迷糊糊地醒來了,雖半夢半醒,卻是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要跟你去……」

「那我們進去睡覺,好不好?」賀昭見她掙扎,沒了法子,輕聲安撫,抱著她進了屋子。

「還沒有洗漱和洗腳呢……」宋姣姣仍是不肯,揉了揉眼睛就要起來,卻太睏倦了睜不開,很沮喪的樣子。

這又是何苦……

賀昭愧疚極了,就不該騙著她回宮的,怎麼能吃這樣的苦。

「你好好睡覺,朕幫你。」他將宋姣姣放在床上,掩好了被子。

是夜,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