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姣跪在那裡,不知道跪了多久,她也並不認識那個小孩。
但小王爺不醒的話,她也絕無可能站起來。若一直不醒,她也要跟著長眠。
太后紅著眼,似是要將她生生撕碎。
宋姣姣不知道怎麼到了這步田地,她一直很想給太后娘娘一個好印象的,明明上次見面,太后娘娘還託蘭嬤嬤給她小人書的……
就連知道她喝避子湯藥,太后娘娘都沒有動靜……至少她不知道。
殊不知,那時太后便將她視為異類,只是被賀昭瞞下來,宮裡上下只有宋姣姣一個人還以為自己與太后關係很好。
「你這毒婦!」太后不許她靠近小王爺,一個青瓷茶盞就直直丟了出去,砸中了宋姣姣的腦袋,茶水四濺,汙了宋姣姣一身衣裙。
宋姣姣呆呆地摸了摸自己沾滿茶水的頭,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太后。她一直將太后當作慈愛的婆婆,也一心想討她歡心,可發生了什麼呢?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太后就已經認定她是兇手了。
「真的不是我指使的……」頭上被砸到的痛覺一點點漫了上來,宋姣姣輕輕伸手去抓太后娘娘尊貴的裙角。
而太后只是嫌惡地看了她一眼,重重挪開了腳,叫她抓了個空。
德公公拿著太后懿旨,聲音近乎殘忍:「貴人宋氏,心思歹毒,謀害皇室,打入冷宮——」
……
月亮已經掛上了枝頭。
宋姣姣這般罪大惡極的人,不一條白綾處死彷彿都是極大的恩賜。
於是趁著皎皎月色,宮人連夜將她本就不多的行李搬入了空蕩蕩如鬼物一般的冷宮。
宋姣姣並沒有什麼感覺,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苦苦奔走在皇宮。
她被禁足了,搬離羨魚苑便成為了她唯一可以出來晃蕩的機會。
「大帥一直記得回去的路,它很乖的……」宋姣姣到這時才有了些哭意。
小福祿一早就將大帥抱出去了,可如今小福祿在慎刑司接受處刑,而她的大帥卻一直沒有回家……
「娘娘!」黃嬤嬤看著她夜行的方向,急急地叫了出來,卻又不敢聲張惹別人發現。
慎刑司。
宋姣姣持有鳳印,竟是真的順利見到了小福祿。
他的樣子與初見時沒什麼分別,身上傷痕累累,落魄至極,一雙眼睛卻極亮極亮。只不過那時是裝的,現在卻是真的被打成這番模樣。
沒有找到大帥,宋姣姣轉身便想走。
小福祿唇邊的笑卻僵住,不可置信地喚了聲:「娘娘?」
他本就沒有想過宋姣姣要撈他出去,卻不曾想竟是這般冷漠。
「奴才,竟是連一隻鵝都比不上嗎?」
宋姣姣轉身看他錐心的目光,氣得恨不得在他臉上打一拳:「你不用再騙我了,你根本就是蓮妃派來的人。」
那時蓮妃娘娘搜宮,擺明瞭不是因為丟了東西,而是沖她的避子藥而來。然而,她怎麼會知曉這件事呢?
那日,也是小福祿引導大帥去啄了作妃的鳥,如今更是直接下藥害人,原本想和作妃一起演戲,不料誤傷了小王爺。
宋姣姣並不是傻子,原本也同情小福祿,然而一樁樁事實就擺在那裡,他被蓮妃打板子是假的,根本就是蓮妃派過來的臥底。
「若大帥有什麼閃失,我定不會放過你!」她的右眼皮一直跳,頗為憔悴地撇了他一眼。
「奴才願意還小主清白!」小福祿急急地喊住她,宋姣姣倒是沒料到,頓了頓腳步,「小主是神明一般美好的人!」
他似是在表明心跡,沉浸於自己的愛恨糾葛之中。
宋姣姣全然沒有那些風花雪月的心思,嫌棄地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