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嚴一凌想過要忍,可是忍得了麼?
心裡的怨氣翻江倒海,還不如來個痛快。
可是她這麼一承認,皇帝卻愣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朕給你的還不足夠?”奉臨凝眉,忽然道:“你還想要什麼?權力,榮華,還是鳳冠?”
“笑話。”嚴一凌也氣急了。她本來不是多要強的性子,但也絕不軟弱。可以叫她忍讓包容,但決不能因為她的忍讓和包容,就把她當軟柿子來回的捏。
“權力,榮華能當飯吃?還是頂著鳳冠就能衣食無缺了?”嚴一凌輕蔑至極。“臣妾有手有腳,能自給自足,就算沒有榮華富貴的日子,也絕餓不死。皇上不是把我扔進冷宮過?”
“你也來氣朕!”
“皇上說笑了。”嚴一凌一副不肯屈服的樣子。“是您興師問罪到伊湄宮,臣妾只是據理力爭,如實回答。”
“那就是為了報仇對麼?”奉臨轉口問她。“你懷疑奉儀的死,是皇后。所以以你才步步緊逼,恨不得除之後快。你有什麼憑證?”
“我沒有憑證。”嚴一凌咬著牙:“我就是因為沒有憑證,才偷了徐貴嬪的蛇。我故意扔在蒼穹殿,我還買通了繡院的繡娘,在皇后的鳳袍上塗些藥粉,蛇聞到自然就會攻擊她。”
“你……”他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不就是想聽這些麼?“嚴一凌拼命的去掰他的手。堅硬的指甲狠狠劃在他的手臂上。
奉臨一痛,手便鬆開了。
他萬萬想不到她竟敢這麼做。“你……”
“是我,要殺皇后的是我,現在損傷龍體的還是我。”嚴一凌被他逼到絕境,只有險中求生。
她就是想替嚴碧賭一把,看看這個昏君心裡到底有她多少分量。
“你真的這麼恨朕?”奉臨愕然的看著她。
“恨?”嚴一凌冷笑了一聲:“我拿什麼恨?我的心早就被掏空了。我只是不明白,皇上你既然這麼愛皇后,這麼害怕她受傷害,你何必要寵幸了一個又一個?守著皇后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麼?”
不等皇帝開口,她又道:“哦,我懂了,皇上您是天子,優生優育,得大批次的繁衍後嗣,挑個最佳的繼承人。所以這些女人,只不過是你用來生育的工具。談不上愛,就連寵也要看心情。臣妾如此,萬貴妃如此,徐貴嬪也沒有什麼差別。否則當您知道那條蛇是徐貴嬪飼養的,你就該下旨砍了她,一了百了。”
奉臨被他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很奇怪,他的臉上縱然再陰沉,也完全沒有看出殺意。
“你非要這樣跟朕說話是不是?嚴碧!”
“皇上高興的時候,叫我碧兒,不高興就叫嚴碧。可憐我的時候,就把我擁在懷裡,抱著我說別怕。現在厭惡了我,就煞有介事的一頓問責。可惜,我真沒覺得我哪裡說錯了。”
嚴一凌與他四目相對,一個字一個字冷冰冰的說:“在你眼裡,我和她們沒有任何不同。之所以位列貴妃,不過是因為生了皇子,不過是因為我姓嚴,而已。”
“你真的覺得,你在朕心裡和她們沒有什麼兩樣?”奉臨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就是這麼覺得。”嚴一凌乾脆利落的說。
“是你真的感覺不到朕對你如何,還是你根本心裡沒有朕才感覺不到?”奉臨咬牙切?:“嚴碧,你分得清麼?”
“無恥!”嚴一凌瞪圓了眼睛:“你又想汙衊我不忠是麼?你心裡只有皇后,你憑什麼要求我對你感恩戴德,忠貞不二?”
“好!”奉臨僵著臉,鏗鏘有力的說:“你記住,從此刻開始,你在朕心裡和她們是一樣的。”
他拂袖而去。
嚴一凌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