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明見他有傷在身還勤寫不輟,滿意的點點頭:“方是如此,才是做學問。”
孟豫章地頭嘆道:“我也無法,不掙一份誥命,沒臉見岳母。”
“你媳婦兒惱你了?”
孟豫章苦笑:“惱我還好過些。原想著帶她來散散,老太太又不許。她在孝中,又不曾及笄。若是大些了,正經成親了,我也能打著旗號帶她出來。她自幼在廣寧,天高地闊的,在我們家半拉院子裡關著,我都不敢同岳母提半句。自來娶婦,低娶高嫁,算是我虧了她。”
“知道疼人,是你懂事了。”魏文明十分通達的道,“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女人家存世不易,你能如此想,她也不算低嫁。你既甚都明白,我便不多說。二月的秀才試你要仔細。”
孟豫章有事相求,又不知如何開口,只抿著嘴,來回磨地磚兒。魏文明等了半晌,翻個白眼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男子漢大丈夫,休做扭捏模樣,看著就煩。”
孟豫章深吸一口氣,快速的道:“師父教我畫畫兒吧!”
“先考你的秀才!那旁枝末節的東西,你日後有的是時候學!如今你畫眉啊花樣子啊早夠了。你媳婦兒沒你畫的好!”
“我知道,秀才要先考。”孟豫章頓了頓,“我不是想學這個畫……我……想學你那個……”說至最後,聲音已低不可聞。
魏文明一呆,醞釀了半日才問:“可是遇著甚……為難事?”
孟豫章聽到自己節操碎裂的聲音,眼淚不由的掉下來,卻沒有回答魏文明的話,只管搖頭。
魏文明皺著眉頭道:“到底何事?毛竹板子一頓,還不至於去鬼門關晃盪。我不管你邊哭邊說,還是說完再哭,你先說話!”
孟豫章十分委屈的道:“老爺搶了她的寶石盆景,好幾萬的銀子,我要賠她。”
魏文明還不知這個典故,追問道:“可是為著這個捱得打?”
孟豫章點點頭。
魏文明長長嘆了口氣!他膝下無兒,旁人卻有兒子只管糟蹋,嫉妒的肚裡酸水直滾!這孩子投錯胎了!伸手摸摸孟豫章的腦袋:“先考上再說。一個誥命,可不止幾萬銀子。你一個正經人兒,哪慣畫那個。”
“考上進士都三十了,還有十幾年!”三十能中進士便是年少有為!他可不敢太高估自己。
魏文明看著孟豫章眼圈紅紅的,不由心痛:“先考上秀才,便是要學也不急這一時。你該先去岳母那裡磕頭才是。”
孟豫章用袖子一擦眼淚:“回頭就去。”
魏文明拍拍孟豫章的肩:“現在就去吧,明日再來上學。你心裡緊,我就不放你年假了。除了除夕至初三不便走動,初四日就來上課。”
“嗯。”
“好好學,一切有我。”
“嗯。”
“去吧。”
“是。”
魏文明看著孟豫章遠去的背影,心裡尤其難過。弟子被欺負,偏還是親爹,做師父的不可出頭;這等乖巧的孩兒,自己生不出還罷了,偏叫個禽獸生出來……想到此處,魏文明怒罵:呔!老天爺你瞎眼了吧!
☆、第72章 省儉
正月裡不用上學;女眷忌針線。然這只是大戶規矩人家的事,普通人家若是一年忙到頭;正月裡想歇著便歇著,不想歇著照樣挽起袖子來幹活兒。便是大戶人家,也未必人人守規矩,頭一個忙亂的是孟豫章;二月裡要考縣試;考過了才有四月裡考府試的資格,再過了府試才考院試;之後方是秀才。去年便連縣試都沒過。他年方十六;眾人眼裡不過是孩子;過不過都不打緊。不料去歲一年事多,逼的他迫切的想成人,今年自然緊張些。年前被孟二老爺捶了一頓,正月里正好裝不身上不爽快,一人躲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