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多言,抱住小扮的腰,沒有講長串話的習慣,當然也不會說她是臨時“決定”早上有課得上。
“其實附近的人都很好相處,偶爾我們家也該參與一下社群活動。”停在紅燈處,他對身後的小妹說著。
沒有應和的吭聲,不代表她沒在聽,羅紹逕自說了下去:“不過我實在很難想像媽與她們一齊去跳土風舞、上超市搶購特價品,以及上百貨公司大血拼的樣子。倒是爸,他搬來這裡沒三天便與一些老伯伯相處愉快,天天有人找他下淇、泡茶、研習書法、參加讀書會什麼的。對了,住在三街十二號的那個林艾芳不是你係上的同學嗎?我看她偶爾會來借你的筆記,你們的交情應該不錯吧?”這回他要求一個聲響來應和,側轉了頭,扭了近一百八十度看向安全帽下妹妹的臉。
羅紅微扯唇角,“還好。”
“嗯,很好。你這個年紀正是交一些知心好友、分享一些閨中秘密的好時機。
她靜靜聽著,沒有費力去告訴她那熱心開朗的小扮:林文芳小姐會來串門子的原因只有一個——垂涎於大哥與二哥的男色。
小扮的朗笑聲與風聲夾雜傳入耳中,她昂首看向天空,秋天到了,暖乎乎的風與高高的天空,讓人感受到屬於秋的不同意境。
她喜歡聽各種聲音,雖然她向來長話短說的少言。
她總是有著愉悅的心情,雖然她的外號叫冰山美人。
“我喜歡她,從她新生入學第一天起,我就不由自主的被她緊緊吸引了。”
又是這麼老掉牙的一句開場白。
秋晏染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任目光追隨落葉移動,看它們在秋風中飛舞,旋呀旋的,終至不得已的跌落滾滾紅塵中,了無生息……
“小秋,你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醉人心絃的震撼,像是山崩地裂,像是我的世界突然成了一片黑暗,而唯一的光明便只在有她的地方,只是那麼一眼,一眼就造成那麼大的激湯,讓我痴痴念唸到現在,我想接近她,想看她的微笑,想看她冷淡少有表情的面孔……真的,沒有人可以冷得那般渾然天成。不是來自做作,是天生的傲然冰骨教人移不開眼、不敢輕褻……”說到最後,沈湎入自己思緒中,任喃話轉化為無言的愁悵……
秋晏染拍了拍表哥。兩年來的失魂落魄,她是看在眼內的。因此,她的態度也由嘲笑、不屑轉為可憐他;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她的同情心沒空浪費在膽小表身上,意思意思當他偶爾的苦水垃圾桶就算仁至義盡了。
“小秋,日本那邊一直在催我回去,也許我是該回去了。你說得對,我在感情上根本是一個大懦夫。”
吁了口氣,秋晏染又拍拍他。當成是在拍小狽,就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敷衍沒誠意。
她這位中日混血兒的表哥呢,長得是一表人才,斯文且高大,在酷男冰男日漸失寵的現代,這種平易近人又斯文帥氣的男人當下成了搶手貨。所以不必太意外何以他身邊總是圍著一堆女人,以柔弱的姿態近他身,名為需要幫助,實則覬覦這名年輕講師的“女友”寶座。
日本男人的大男人主義呢,大抵上只會栽培出兩種:一種屬絕大多數,既自大又自負又狂妄,自命不凡得將女人當成糞土,把自己當成人類界第一等生物,而女人全是奴級的次貨。(據說她的姨丈在婚前正是這種男人,最後陣亡於外柔內剛的阿姨手中,死得心甘情願。)
另一種呢,可以說是新好男人了,他們的大男人性格是被教育成“大丈夫當以守護弱女子為職志”的那一種。舉凡粗重、低下、費力氣之事,皆是男人務必代為包辦服務、不得讓弱女子陷於無助之中——她的表哥正是這一種人。
這個時代的女人聰明多了,捕獲這種溫文有禮的男人來當丈夫,好過去對一張冰塊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