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火冒三丈,話到了喉口,又覺得跟蒼肆歇斯底里太不必要,她一跺腳,轉身返折,頭也不回昂首挺胸而去。她才走幾步,就聽見蒼肆在身後喊她。
沈透置之不理,繼續往前走。
叫喊聲繼續跟上,沈透置若罔聞,她又走了幾步,臂上一緊,就被蒼肆拉住。
沈透甩開了蒼肆的手,快步向前方跑去。
蒼肆輕易地抓住沈透,力度很大,拉她折回身,控制住她的行動。沈透使勁地推踢蒼肆,奈何他不動如山。
沈透不耐煩,撥開視線前的頭髮,怒不可遏地瞪著蒼肆。
他看著她不說話,兩人陷入長久式的沉默。
沈透聽著彼此整齊步調的呼吸,面無表情。
“我道歉。別生氣了。”蒼肆的聲音暗啞。
沈透黑著臉不作聲。
“我錯了。”蒼肆認錯伏低。
“狐的性格真是不可捉摸,一會兒指高氣昂,一會又低聲下氣。”
“我錯大了。”蒼肆低眉下首地說。
沈透壓著回春的心情說:“你該知道的,你有能力讀出我的心,可以看見我的心思。蒼肆,你到底在氣什麼?”
蒼肆不答反問:“你不是不允許嗎?”
沈透無力地笑,口不能言。
蒼肆也笑得開心,兩人和好如初,其樂融融。
沈透笑著,心思百轉千回,一團亂麻有了一個出挑的頭緒。她掩去面上的難以置信,斬釘截鐵地說:“他和你是一樣的。”
蒼肆突如其來地不可理喻,他和王流光對峙時銀裝素裹的面孔、劍拔弩張的對視,以及王流光過於森黑的眼睛……
所有的事情都指引出一個方向,王流光是蒼肆的同類,不是狐,也是妖。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九尾秘事(4)
沈透仰頭問:“王流光……他也是九尾狐?”
蒼肆反問:“你不害怕?”
植物的光和作用強烈,回光反照光芒。
沈透虛軟地笑著說:“我已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對一切奇人異事。如今我未知的領域正在逐步縮小,我們以後可以有更多的話題了。”
“你看過《封神榜》嗎?”蒼肆突然問。
“電視劇看過,小說看不下去。”沈透說,“滿篇文言不知所云,從頭到尾就是說女媧娘娘拿天下蒼生賭氣。”
沈透不明白蒼肆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封神榜難道不僅僅是個神話傳說嗎?
這天下午,蒼肆對她講起了一段博大精深的九尾狐史。
古時,狐分兩派,玄白各自為政。白狐一族毛色盡皆雪白,玄狐一族則是彩色繽紛。兩族起初只是色相不同,但都一心一意信奉道法,認為“犯殺生罪,必墜惡業。”兩族各自隱於山谷,閉洞遷修。
千年百世,沉心息慮,清淨度時,終生持戒。
奈何修煉正道,真途深奧,縱使專心致志地千載修行也難以企及。時日一久,玄狐一族便不再苦行難練,他們急功近利內丹邪修,吸精借氣,迷人害命。
“此非登仙之路,而是成魔之法。滅殘生命,所行不正,罪在不赦,天當施誅。”
白狐之主宜主苦言勸說,希望玄狐一族能棄暗投明,改邪歸正。希望他們可以痛改前非,為善行慈,累功積德,但大都是無功而返。
人世新舊,堯傳舜,舜傳禹。禹傳位於子啟,建“家天下”,國號為夏。夏傳於十七代,履癸繼位,史稱夏桀。夏桀嗜酒好色,生活奢侈,以致國事荒廢,民不聊生,愁聲障天。
大地之母女媧娘娘招聚眾妖,選中白狐始祖宜主滅夏基業。許之功成之日,便能得入神道,名列仙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