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一個吃完,再拿一個,一連吃了五六個,這才覺得口渴,便從包袱中取出水囊,仰起頭咕嘟咕嘟喝了起來,當真是一點兒也不見外。
這水囊是楚和陽買馬的時候一起買來的。楚和陽見她這般吃喝,絲毫不顧及形象,哪裡有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的模樣,心下不禁好笑。韓益柔吃喝完畢,這才把包袱扔回給楚和陽。楚和陽伸手接住,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位刁蠻的韓小姐。
火光映照下,但見她臉色紅潤,嘴角含笑,益發顯得清麗動人,嬌俏可愛了,水汪汪的眼睛裡對映出跳耀的火光。楚和陽心想:“看她安靜時候的模樣,倒也不是令人那麼討厭。”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韓益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見到楚和陽正看著自己,不悅道:“喂,姓楚的小子,你看什麼看。”
楚和陽一聽她說話的口氣,剛剛對她生出一丟丟的好感,頃刻間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站起身來,尋了一處較為乾淨的地方坐下來,背靠著一棵大樹,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韓益柔現在幾乎覺得楚和陽就是個啞巴,一點趣味都沒有,皺起鼻子向楚和陽哼了一聲,嘟起小嘴,獨自坐在火堆旁生著悶氣,不時的從地上拾起一節樹枝,折斷後用力擲進火堆,低聲罵道:“臭聾子,臭啞巴。臭聾子,臭啞巴……”她每罵一聲,便折下一節樹枝擲進火堆,接著再罵一聲。
如此這般,罵了好一會兒功夫,面前地上的樹枝都被她撿完了,這才停了下來,見楚和陽仍是如木頭般坐在那裡,連個手指頭也沒動上一動,心中更是氣惱。
又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原來不知不覺間,火堆已然熄滅,只餘下點點殘存的火星,不時的爆出一聲輕響。
韓益柔抬起頭來,透過樊茂的枝葉,看到一彎眉月高高掛起,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寂寂冷風徐徐吹來,伴隨著樹葉的莎莎聲響,襯托的整片樹林都顯得有些悽清了。
韓益柔面前忽然浮現出爹爹,媽媽還有姐姐的面孔。她忽然有些想家了,她想回家看看爹爹媽媽,看到他們開心的笑臉,然後把自己擁在懷中,那種感覺,真是溫馨,但是她的心又告訴她不能回去,因為她想起了姐姐韓香梅。
在她很小的時候,姐姐就去世了,她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她只記得當時爹爹媽媽伏在姐姐的身上,哭的很傷心,但她太小了,什麼都不懂,她看著爹爹媽媽在姐姐身旁哭了很久,卻忽然拍著小手,笑了起來,奶聲奶氣地道:“爹爹哭,媽媽哭,姐姐睡覺覺。”
爹爹媽媽聽了很生氣,就打了她一頓,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捱打,雖然事後爹爹媽媽又對她百般呵護,但這件事已經在她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以至於她現在想起來,仍是能夠記憶猶新。
她並不怪爹爹媽媽,但是她慢慢地發現,自從姐姐去世之後,爹爹媽媽就很少再露出笑容了,也不再逗她玩耍了,他們只是整天忙著自己的事情,於是她只能獨自一個人玩耍。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漸漸長大了,他開始試圖尋找新的方式使自己開心,快樂……
韓益柔慢慢低下頭來,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下頜抵著手背,怔怔出神。
夜風吹在身上,使她感到陣陣的寒意,不禁縮了縮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感到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不覺,她已沉沉睡去。
天上,眉月依舊高懸,散發著淡淡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