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幾下,讓攪著甜味的空氣填滿胸腔,漲到要炸裂,他才笑了一下,唯恐被神明看到會收回他得來不易的幸福,急忙忍住。
何醫生提醒:“霍總,除此之外,你要特別慎重,她的精神每創傷一次,就會更脆弱一些,現在看起來是戰勝了,但近一段時間內,還會出現混亂不穩定的情況,千萬不要再刺激她,她越有希望想起,你越要循序漸進,彆強行讓她對現有記憶產生質疑,她承受不了那麼多,這方面你一直做得很好,繼續下去。”
“我明白,”霍雲深說,“我能等。”
無論多久。
他都能等。
何醫生留了些應急藥品以備萬一,隨後帶人返回醫院,他走後,閔敬終於有機會開口:“深哥,賀眀瑾說,他是被威脅的。”
這個說法如他們所料,賀眀瑾的斤兩擺在那,至多是個工具。
霍雲深眸色漆黑,一個字咬得陰沉狠戾:“誰。”
閔敬擰眉:“他不知道。”
他透露給賀眀瑾的有效資訊並不多,但足夠讓這位當紅流量丟盔卸甲。
賀眀瑾的反應相當激烈:“我不知道言卿失憶過!不知道那個藥是對她有害的!讓我送藥的人告訴我,言卿生過病,腦神經有嚴重問題,每半年會發作一次!她的精神狀況不適合瞭解自己的病情,無法自行用藥,家人也靠不住,所以讓我去接近她,給她混到飲品裡,她確實……確實到春秋就會神經衰弱,身體出現異常!藥我也偷著找人檢測過,是少見的神經類藥物,我是趕著去救她的!”
閔敬當時真想揍人:“她精神衰弱,不是因為不吃藥,是因為吃了你的藥!算了,我他媽跟你說什麼廢話,到底誰讓你去的!”
賀眀瑾嘴唇死白:“……我不知道,他往我郵箱裡匿名發照片,匿名寄了藥包,照片是我……以前剛出道,跟一個男人,關係不堪的偷拍……他威脅我,如果不聽話,就全網曝光……”
閔敬如實彙報給霍雲深,嫌惡地說:“他不紅時候被包過,直到被甩,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麼身份,只知道背景深厚,身居高位,他沒有對方任何聯絡方式,全是靠下面人矇眼帶他,這條線索我們目前還沒找到頭緒。”
他話音剛落,後面半掩的門中,傳出女孩子亂糟糟的腳步聲。
言卿套著嚴實的真絲長睡裙,黑髮垂在胸前,一張臉小巧瓷白,她睡眼惺忪晃到門口,一把推開,仰頭望了望走廊裡的霍雲深:“深深,我睡不著了。”
好委屈噢。
霍雲深眼裡的厲色煙消雲散,忙上前摸摸她的頭頂,低聲問:“哪裡難受嗎?”
“倒不難受,”她糾結說,“就是我忘了問你昨晚睡覺沒有了,我不在家四天,你失眠的事我老惦記著,所以睡不安穩。”
閔敬及時換了一張無害臉,聽見這話,覺得他出場的時刻到了。
他壯著膽子清清喉嚨,適時插嘴。
“深哥哪睡啊,失眠四天不說,還一直忙工作,昨晚上太太喝醉鬧得厲害,又發燒,深哥衣不解帶照顧,一宿睜著眼,他怕你不喜歡,不敢留在屋裡,特意讓我給臨時弄了張小破床擺門外守著你,我瞧著都心酸。”
霍雲深視線斜掃過去:“閉嘴。”
閔敬裝作恍然大悟,捂住嘴巴:“好好好我不說了,太太,麻煩你照顧深哥啊,我先撤了。”
言卿過來時還渾渾噩噩的,聽閔敬說完一通,頭腦無比清醒,再一細看霍雲深的狀態,都對得上。
他四天失眠。
昨晚徹夜照顧她,還特別有底線地去臥室外面等,沒有任何逾越,今天見到他靠在小床上那一瞬間的心疼,她記憶猶新。
……可憐死了。
言卿咬了咬唇,有了個念頭,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