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真的是要用我了。我心頭一陣莫名的感激,只是道:“多謝大人。”
我們走出了議事廳,門剛掩上,我聽得那軍官在急匆匆道:“大人,兩位來使不願在此地久留,說向大人稟報後馬上便要出發,如何是好?”這話只說了半截,門一掩上也聽不到了,也不知是什麼來使。
跟我進去謁見文侯的那軍官名叫曹聞道,原是陸經漁手下的校尉。走出門時,他忽然道:“楚將軍,聽文侯大人的意思,似乎我們馬上又要出發?”
我道:“也不會太急吧,總會休整幾日。現在蛇人的先頭部隊已在攻打東平城,軍情相當緊急,曹將軍,當此非常之秋,便是累也只好累一些了。”
曹聞道道:“我不是嫌累,文侯大人真的不在乎我們是敗軍麼?”
我站住了,看了看他。暮色將臨,在暮色中,我看見曹聞道眼中閃爍著一些淚光。也許,對於他來說,高鷲城的戰敗實在是一場奇恥大辱,能夠讓他重新披掛上陣,那比什麼獎賞都要好。
軍心仍然可用。
我心頭也是一熱。這批敗歸計程車卒雖然人數並不多,但一個個都是從高鷲那等地方殺開血路衝回來的,可以說每個人都必有過人之處。能和他們一起投入戰鬥,說不定這回真的能洗雪前恥。我站定了,小聲道:“曹將軍,你放心吧,文侯大人深謀遠慮,賞罰分明,不要以常人之心測度他。”
曹聞道怔了怔,小聲道:“好。”他只說得這一個字,但只這一個字,我已聽出他對文侯的感恩之心,也有將與蛇人決一死戰的決心。我伸出手,他也握住我的手,仍是小聲道:“楚將軍,你當初便與前鋒營路將軍並稱為龍鋒雙將,你的名次還在路將軍之上,以後,文侯大人只怕會讓你來統領我們。楚將軍,能與你並肩殺敵,曹聞道死而無憾。”
他的手堅實有力,我握了握他的手,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和我也有一樣的想法。龍鱗軍和前鋒營雖然已經瓦解,成為了過去,但有這批身經百戰,從死人堆裡衝出來的將士,那一定會是一支比龍鱗軍和前鋒營更為強悍的部隊。
我們剛要走出門,忽然一個人急匆匆地從我們身邊衝過,一到門外,便跳上馬絕塵而去。
他正是那剛才向文侯府稟報的那個軍官。文侯的府軍原有一萬,武侯南征,借去了兩千作為中軍鐵壁營的骨幹。鐵壁營統制傅明臣最後是與柴勝相一同戰死的,兩千文侯府府兵大概一個也沒能回來,現在文侯麾下只剩了八千人。但這八千人都是文侯百裡挑一挑出的精兵強將,又是他親自訓練,素有“第二鐵刃山”的稱號,到底有多強,由傅明臣便可想而知。可是這個軍官走得急急忙忙,大失文侯府軍的水準。難道出了什麼大事麼?等這軍官一出門,我不禁回頭看了看議事廳,廳上那塊“文以載道”的匾額還依稀能看清,裡面卻沒有什麼亂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隱隱約約有些不安。這時曹聞道已經走到了我前面,他見我沒跟上來,便回頭道:“楚將軍,怎麼了?”
我加了兩步,跟上他道:“沒什麼,走吧,你們跟我先住到軍校裡。”
錢文義他們和那一百多個殘兵還等在門外,一見我們出來,他們便迎上來道:“如何了?”錢文義問我也不過是泛泛而言,那些殘兵問曹聞道卻是急迫之極。曹聞道道:“文侯大人有命,讓我們去軍校暫住,將要編入軍中增援正受蛇人圍困的東平城。”
他這話不無添油加醋,但我也覺得文侯定是此意。那些殘兵聞言一陣歡呼,這聲音太響了,我見文侯府議事廳門外正走過來的幾個人也向門口看過來,以至於文侯府的司閽過來道:“你們快走,不許在此喧譁!”那些殘兵也不理他,簇擁著曹聞道還在問。曹聞道道:“回去說了,別在大人府邸前喧譁,丟了陸爵爺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