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因為探得了文侯的心思,竟從西門出發。雖然仍然被我和曹聞道追上,與他同來的那個五羊城劍士也命喪當場,但我和曹聞道先後中了他的攝心術,竟讓他安然逃走。鄭昭的刀法拳術大概都無足觀,但有這等本領,加上膽大鎮定,的確是一等一的人物。我道:“他是何從景的親信,何從景怎麼肯放他出來?”
文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道:“他自然不是來遊山玩水的。也是我一時失察,帝君允他在帝都設府常駐,我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卻不料此人不斷結交朝中貴顯,我懷疑已經有不少人被他收買。恐怕這馮保璋也是被他收買的一個,彈劾你便是受此人指使。”
我吃了一驚,道:“他還有這等本領?”轉念一想,倒並不覺得奇怪。鄭昭身懷奇術,與人交談,即可知人陰事。又能投其所好,而五羊城富庶甲於天下,有何從景的財物做後盾,軟硬兼施之下,朝中官員被他籠絡一批並不奇怪。指使鄭昭籠絡官員究竟是什麼目的?難道,他們覺得軍事上無法幾百帝國,索性從政客入手麼?但我想他收買歸收買,如果要把這些官員收為己用,只怕力有未逮。我道:“只怕,他是希望朝中有人能為自己說話,也好行事吧。”
文侯道:“應該如此。”他想了想道:“到底如何才能破除此人的讀心術?”
鄭昭的讀心術是在無法應付,以文侯之能,這一點上也定然無能為力。我道“讀心術能讀人心思,末將也不知如何應付,只是這人當年對末將用攝心術。結果受到反制,他一讀我的心思便會頭痛欲裂的。”
文侯動容道:“真的如此?”他忽的一下站起來,右手的五根手指在案上輪番敲打,眼裡卻放出光了。我不知文侯想到了什麼,此時他的手忽然停住了,看著我道:“楚休紅,他既然讀不出你的心思,那這件事便落在你的身上了。”他臉上露出喜色,喃喃道:“真是天不絕我,天不絕我。”
我道:“文侯大人有何吩咐?末將萬死不辭。”
文侯道:“其實也沒什麼。此番審問那蛇人,是我方與共和軍共同擔當。我已定下計策,只消一審出這蛇人底細,四相軍團立即出發,務必要搶在何從景的前頭。只是那個碧眼丁亨利竟然邀這鄭昭一同審訊,我自己不能親身參與審訊,縱然派人傳遞訊息,也會被這鄭昭看破,正在一籌莫展之時,沒想到你竟有這等本領,正好由你擔當了,哈哈”
我暗自苦笑。文侯心裡,一定有許多對付共和軍的注意吧,如果和鄭昭坐在一起審訊蛇人,這些注意便等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丁亨利怪不得有恃無恐,原來他早準備了這步棋,有鄭昭在一邊坐鎮,文侯根本沒辦法對他不利。也別想騙過他。而文侯又萬萬不可缺席審訊,為了此事,他一定傷了不少腦筋了。
我行了一禮。道:“遵命。”
文侯道:“你便如此……”他正要說,忽然又有些懷疑,道:“鄭昭真個讀不了你的心思了麼?”
他這般一問,我卻被問的有些心慌,道:“這個……當初他是讀不出末將心思,只是已經幾年不見他了,末將也當真不知他還能不能讀出來。”
文侯猶豫了一下,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了,大不了,此番我封住四門,看他能上天不能,嘿嘿”
文侯說得平和,但我知道他心底已經動了殺機。如果鄭昭看破文侯的心思,恐怕文侯便要不惜撕毀同盟之約也要殺了他。說實話,鄭昭的死活不在我心裡,雖然他死了,白薇多半會難過,但丁亨利當年曾放我一馬,現在不能將他也拖下水。我道:“大人,如此一來,不是就要和共和軍刀兵相見了?”
文侯冷笑道:“他回去也有近一月路程,只消封住訊息,一個月中四相軍團便可大功告成了。楚休紅,聽命。”
我不敢再說,跪下來道:“末將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