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師傅低著頭神情慌亂的模樣,杜離也忙俯身下去,聲音緊張乾啞道:“皇后娘娘明鑑,徐太醫的確是不知道微臣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微臣在瞞著徐太醫,徐太醫被矇在鼓裡,毫不知情。”
陳葉青的眼睛更是危險的眯了眯:“你認為,本宮會相信你們?徐思是太醫院裡最好的太醫,你年幼時曾經被他所救,他只要一搭脈就知道你是男是女,怎麼可能會被你隱瞞?”
徐思老邁的身體顫抖的都快變成鵪鶉了,可是就算是眼前一圈一圈的白光刺激的他想要立刻暈厥,但,頂著皇后娘娘的懷疑和質問,他硬是咬著一口老牙,強撐著自己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暈倒。
聽著皇后娘娘質問的聲音,杜離情知一切都無法遮掩,想要保住師傅,想要見到那個名叫‘杜遷’的人,她必須據實相告。
情勢所逼之下,杜離反倒是一點點的冷靜下來,挺直的脊背像極了一棵柔韌的柳枝,似乎根本不怕暴風大雨的襲擊,帶著一股從容,緩緩開口說道:“不敢相瞞皇后娘娘,微臣乃是鬼醫杜誠的女兒,對於他人來說,想要隱瞞性別的確是不容易,但是對於微臣來講,卻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說到這裡,杜離一頓,而是轉頭去看因為她的話而睜大眼望過來的徐思:“師傅,對不起,將這件事隱瞞了你這麼多年,可是你要相信徒兒,若不是萬不得已,徒兒不會這樣隱瞞與你,讓你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信。”
相較於杜離的隱瞞,徐思倒是驚愕與自己的小徒弟居然是鬼醫杜誠的孩子,“杜誠,是薊州城的杜誠嗎?”
杜離看著師傅震驚的雙瞳,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葉青並不知道這個鬼醫杜誠是個多麼了不得的人物,可是,根據徐思的表情來看,想來也是個大有來頭的。
再想起當初他被凌洛天和夏鳳輕劫持到薊州城的行宮裡,那時,杜離便是在薊州消失不見,現在再回憶起來,所有的疑惑就像是穿著繩線的珠子,一個個都有了答案。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看向杜離:“你是因為你的父親,這才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提起家人,杜離的眼眶開始紅了,泫然欲滴的眼淚,可憐無辜的在眼眶中不斷地打轉:“並非如此,皇后娘娘長居京城,恐怕從未聽說過鬼醫杜誠的名號,但是,如果娘娘派人到民間打聽,就能知道,家父乃是一名名震天下的神醫,在他的手裡,就算那人斷了氣,只要不超過一刻鐘,家父也能將他救回來。”
關於這一點,陳葉青倒是相信的;畢竟,他可是現代穿越過去的人,知道醫學這種東西高深莫測,看上去沒了氣息的人,實則卻還有生命徵兆,只要救治得當,還是有生存的希望;只是,這事兒要是擱在什麼都不發達的古代,的確是會被傳揚的神乎其神;不過,這也變相能夠看出,那個鬼醫杜誠,的確算是一個醫術高明之輩;現在,他也總算是明白為何像徐思這樣的人物在聽見鬼醫杜誠的名號時,都露出那樣震驚的表情。
杜離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繼續說道:“家父就是因為名號太響,醫術出眾,這才招來了仇家;其實微臣至今都不明白當年那個仇家要家父為他們做什麼,只是依稀記得那夜大火滔天,父親拉著我與哥哥的手,再三交代我們一定要改名換姓的活下去,不要報仇,只要活著。”說到這裡,杜離的眼淚終於無法忍受的掉下來:“就是在那一夜,我與哥哥失去了雙親,流浪於江湖,也就是在那一夜過後,哥哥為了引開追殺我們的殺手,一去不回,不知是生是死;曾經,我有聽父親的話改名換姓的活著,但是,想到我那消失不見的哥哥,我又將名字改了回來,我一直認為,只要我還叫以前的姓名,哥哥就會回來找我,就會知道我在哪裡,將我尋回。”
聽著杜離的這番話,陳葉青眼神中的警惕也慢慢消散;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