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蓉正端坐在梳妝檯前由著貼身的大丫鬟精心的打扮著自己,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站著的憂慮男子,本是恬靜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純淨的笑意,道:“王爺又在胡說了,皇后召見豈是能隨便能推掉的?聽說這次受邀之人中也有幾位嫂嫂和身份顯赫的一品夫人,我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人覺得咱們誠王府的架子大嗎?再說,外面雖是冰天雪地,我卻是坐在轎中,身上穿的那般厚,手裡又捂著湯婆子,還有幾名丫鬟跟著,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呀!”
說完,常幼蓉就臉頰緋紅的垂下頭輕輕地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想到在這裡面有一個跟她有血緣至親的小娃娃在,這本來就極為精巧的小臉更是由內而外的泛出陣陣的柔美光華。
趙耀自然知道常幼蓉心中的想法,他與諸位哥哥同為皇子,可是皇兄除了對自己的胞弟趙煜格外照顧外,下一個蒙受聖恩極重的人便是他了;自從初秋從封地回來到現在,他一直被皇兄留在京中,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幼蓉是害怕他這樣過度的蒙受盛寵,會引來其他兄弟的羨慕和嫉妒,這才在事事上要求自己親力親為,儘量做到低調謙虛;想到此處,趙耀不禁心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那我送你到宮門口,可好?”趙耀感動的走到常幼蓉的身後,輕輕地伸出手溫柔的攬著自己賢良淑德的王妃,滿眼愛意的說著。
常幼蓉轉過身,淡淡一笑,無言之中,內心深處藏匿的深沉之愛也是將要呼之欲出;是誰說帝王之家最是無情,她的夫君,有可能就是一個意外呢;想當初父親將她嫁給誠王,臨別時邊說過一句話:誠王雖自幼不受帝寵,但卻能在宮中長存下來,這並非是他的好運,而是由此能看出此子處事圓滑,為人中肯,定是有情有義之人。
父親的眼光向來毒辣,看來這次,又是被父親說中了!
相較於誠王府中的琴瑟和鳴,靖王府中卻是一片清涼平靜之氣。
虞子期在接到皇后娘娘召見的訊息後,就一直坐在房中不出去,黃銅鏡中,那是一張極為端莊親和的臉,只是此刻神色有些恍惚,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她的相貌像極了年輕辭世的父親,所以自幼就被早年喪子的祖父如珍寶一般呵護在心尖上,更是被無數的人捧在掌心。
紫竹著人將王妃將要穿的專屬於藩王正妃的服飾從櫃子中拿出來後,就快步走到主子身邊,瞧這主子依然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有些心急道:“王妃,要寬衣了;若是進宮遲了,想必皇后會不喜!”
“她有什麼好不喜的?聽說咱們的皇后娘娘性格最是和軟,這才讓後宮裡的一眾妃子成天欺負了去!”虞子期說著,就眨眸看向鏡中明媚的自己,那隱藏在端靜和美面容的底下隱約間似乎有一抹不屑和清冷,冷嘲熱諷般的說著剛才的那番話。
紫竹自幼就伺候在王妃的身邊,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個什麼性子;在看見主子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暗面時,嚇得心底一驚,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虞子期畢竟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在察覺到紫竹的異樣後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端正的坐在梳妝檯前,淡淡的開口道:“著妝吧,別真的讓皇后等急了!”
紫竹默默地長舒一口氣,忙開啟梳妝檯上的首飾盒,拿出裡面的牛角梳,剛要散開主子烏黑如緞的長髮,卻見主子身影一動,蔥白的玉指優雅的拿起首飾盒中的一件飾物;紫竹本不在意,可就在她看清楚那件飾物後,本是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青白。
“王妃,咱們可不能戴這個去見皇后啊!”
原來,虞子期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支五鳳朝陽掛珠釵,這天下,唯一能佩戴此物的只有一人。
虞子期柔美的笑了笑,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鳳釵,看著那栩栩如生的鳳凰,竟像是能瞅見金光燦爛的光芒一樣:“我知道這枚鳳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