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韻話音剛落,玉姬就將拳頭砸在一旁的柱子上,怒不可遏:“他們還有臉提這種要求?”
不僅是玉姬,就連素來好脾氣的曲寧萱都不由怒了,只見她輕輕地,極慢地展開一個溫柔的笑容,話語雖柔和,卻似從齒縫迸出:“我算是知道,何謂人心不足了,靈帝陛下的懲罰,誰能解得開?”
“我就不相信,海……靈帝陛下降臨的時候,他們會感覺不到!”玉姬憤憤地接過曲寧萱的話頭,想想就一肚子火,“簡直痴心妄想!”
海韻對鮫人最有感情,她匆匆趕來,就是求曲寧萱:“沈姑娘,您與靈帝陛下是舊識,能不能請他再下界一趟?先前陛下只處罰了參與者,卻忘記了他們的親友故眷,才……”
“靈帝陛下的那句話,你忘了麼?”曲寧萱一拂衣袖,也不知心中何等滋味,“他早早猜到會是這種結果,卻壓根不打算管被抓走的鮫人們,才會那樣說。再說了,縱然我前世略有幾分薄面,若非仗著……事情的重要,又豈能見到靈帝陛下?六界之主,天命強者,豈是任由我呼來喝去的?”
海韻心中也隱隱猜到曲寧萱沒有辦法,卻抱著一線希望,才這樣急急忙忙地來找她,聽曲寧萱這般說,頓時頹然:“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姮姐姐,姮姐姐身份那麼高貴,一定是被用來祭旗的……”
“你容我想想——”一時氣憤之後,曲寧萱已冷靜了下來,她示意玉姬與海韻稍安勿躁,就在方寸之地來回踱步,尋思解決之方。
事情是他們惹下的,倘若不妥善解決,定會成為一輩子的心魔,只是,定嵐的詛咒無人可解,這該……如何是好?
利益,歸根到底還是利益,只要能拉攏到與對方利益相對之人,說不定還有轉機,而敵對……
曲寧萱站定,沉吟良久,方對海韻道:“玉姬,海姑娘,我們去見汐姒陛下。”
聽見她這樣說,海韻頓時面露喜色:“您有辦法了麼?”
“不過一個設想,現在還做不得準。”曲寧萱素來不把話說全,所以她只是這樣含糊地敷衍海韻,“我們先去見陛下,聽聽她的看法。”
鮫人王庭,汐姒的書房。
“沈姑娘的意思是,拉攏外援?”汐姒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疲倦地回答道,“不瞞您說,我一聽見對方張狂的言辭,就產生了這等想法,可妖族與人族雖世代血仇,高層卻沆瀣一氣多年,真正與妖族有怨的,唯有早些年被釋放出來的蛟王……我族歷史中,亦有蛟王的相關記載,得知他脫困之後,我與穹,還有族中幾位長老,曾細細研讀關於他的記錄,思考若與他打交道,該如何應對。得出結論是,與他交易,無異與虎謀皮,若是為了……我怕將全族都賠進去啊!”
身為王者,必須冷靜地權衡得失與利弊,倘若為了救少部分人,需要犧牲大部分人,汐姒絕不會做這種決策。哪怕那少部分人中,有她唯一的妹妹,也是一樣。
曲寧萱輕輕眨了眨眼,笑道:“這點你放心,救出蛟王的人就是我,為了報答我的恩情,他與我定下約定,五百年以後,他以分神初期的實力與我打一場,倘若我贏了,他就不發動大戰,頂多在修士高層中施展手腳,以報囚禁之仇。倘若他贏了,就要裹挾妖族,發動人族與妖族的傾世之戰,可他一定沒想到,我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又成為通天之路的擁有者……”
救下蛟王的事情,曲寧萱一直沒有,或者說忘了對玉姬說過,先前是小心謹慎,後來是遺忘了這件事。所以,此刻才知曉事實的玉姬怔怔地望著閨蜜,不知該說什麼號好。
汐姒的眼睛,卻亮了起來:“沈姑娘的意思是……”
“沒錯,以鮫人一族憎恨人類的行為,願意與蛟王聯手,對人類復仇為理由,請求蛟王的援助,畢竟鮫人一族,不能踏上陸地。”曲寧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