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翊雲宮人這才反應過來。回過頭,臉上是掩不住的驚異神色,伸出手向前方一指。朝著秦阮昕說道:“宮主,你看。”
秦阮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意識到他為何剛剛會一愣。
在那個方向,包圍著他們的蠻夷軍身後,有黑壓壓地一片兵馬趕了過來。塵土被馬蹄震得很高,喧天的馬蹄聲很快便席捲過來,這行馬的速度已不知有多快。
秦阮昕看著他們,各個手中都持著劍,一襲的黑衣,沒有軍旗之類的東西。並不知是何人的兵馬。只是,秦阮昕卻知道,這是來救他們的。
這夥黑衣人。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操著刀劍,只剛到了蠻夷軍身後,便是劍招婉轉,毫不留情。招招見血,只殺向秦阮昕這邊來。為他們殺出一條路來。
他們來的突然,又下手兇猛,後方的蠻夷軍還來不及調整陣型,便被殺亂了,地上的屍體越積越多,沒有主人的馬胡亂地跑來跑去,踐踏著、嘶叫著,亂成了一團。
秦阮昕雖然不知這些人是什麼來路,何人指使,但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當即操起劍,大聲說道:“向那邊殺過去,和他們應和。”
或許也是因為看到了生的希望,翊雲宮人手中的劍也使得更加威猛,兩人共騎一馬地都迅速解決了蠻夷軍,找到了暫時的坐騎。兩路會和越殺越痛快,只殺的蠻夷軍都有些退縮來。
黑衣人那一夥至少來了幾近五百人,與他們毗鄰的蠻夷包圍圈原本人便不多,被他們這一突然衝過來,又亂了陣型,再加上秦阮昕等人兩面夾擊,很快便被他們打得招架不住。
黑衣人中,又有一小隊很是殺的迅猛,帶頭往秦阮昕這邊殺過來,很快便衝到了他們的跟前。有一人被其他幾人護著直奔秦阮昕而來,為她擋去身旁的蠻夷軍攻勢,上下當量了一番她身上的傷口,急急問道:“傷勢如何?”
秦阮昕看著他,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痠痛,握著劍的手也變得無力了起來。她搖了搖頭,眼睛一眨不眨,卻也一句話沒有說。
面前這人,在他還沒有說話之前,在他只不過是遠遠騎馬向自己過來的時候,她便認出了他。那樣的眉眼,清秀地世間無二,那樣的氣質,清冷地無人匹敵。
就像那一次在楚國西郊的樹林之中,她被傅涵打得站不起身,他也是如此,一襲黑衣,突然而來,為她擋去所有的傷害。
他的身形,哪怕是他穿著和別人一樣的衣裳,哪怕是他蒙著口鼻,相貌看不分明,可是她依舊能認得出他來。待他一走近,開口問她的傷勢,她便能完完全全地確定了。
又是你,楚君亦,又是你救了我。
我總記得我在鶯驪園中倒下時,爍一路趕來,顰眉擔憂焦急的模樣。
可是我怎麼忘了,有那麼多次,甚至比爍更多的時候,都是你出現在我的身邊,為了我寧願頂著罵名退軍回朝,為了我忤逆大皇的意思,為了我讓七蟲蠱毒日益深重,為了你那麼多次你差點身死。
阿楚,我一次一次地將你拉入困境之中,你卻一次一次不想後路地來救我。
可是阿楚,我又哪裡值得你這麼為我做呢。
秦阮昕看著眼前的楚君亦,竟一時說不出話來。楚君亦微微地顰起眉,以為她是傷勢太重,策馬騎到了她身旁,一踏馬背,幾下翻躍到秦阮昕馬上,幫她護住一旁的攻勢,一邊抓住韁繩,對翊雲宮人大聲說道:“各位,事不宜遲,先跟隨我們離開要緊。”
一旁的翊雲宮人自也知道事態危急,不可多作停留,便跟著黑衣人身後,一路殺一路退,從包圍圈中闖了出去。
後頭的捷兀見著情況突轉,惱羞成怒,持著刀便和一旁的軍士一同砍了上來。可是楚君亦帶來的亦家軍都是武藝一流的精衛,哪裡會讓他有機會近得了秦阮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