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不由自主地抬頭挺胸,想到待會兒要和鳳鳴祥說的話不合適被這些下人聽到,又毫不客氣的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除了少部分進京之後新採買來的僕從,如今侯府裡大部分侍候的人都是慕輕晚從湖州帶過來的。
這些人如今也學乖了,雖然如今世子爺承了爵,可到底現在做主的還是夫人,他們身為下人,只要聽主子的話就行了,如今的趙幼君和鳳鳴舞,一個無寵妾室,一個嬌縱的庶女,可不算什麼正經主子。
所以,眾人並沒如趙幼君母女想的那般立刻退下去,而是齊齊看向鳳鳴祥。
鳳鳴祥看著母親和妹妹,只覺心裡一陣疲憊。
與趙幼君母女相處了這麼多年,鳳鳴祥只看她們此刻的表情,就能猜出她們想要說些什麼。
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退下,待人都散了,他才道:“母親與妹妹可有何事?”
雖然是用問的,可語氣中卻半點不見疑問。
趙幼君一番走動下來本就累了,自顧自的在屋裡上座坐下,然後才面帶期待地看向鳳鳴祥:“鳴祥我兒,如今你已經承了爵,是這侯府名正言順的主人,侯府的中饋總不能再落在一個外人手裡,不如這樣吧,母親就受些累,替你分些憂吧。”
明明是自己眼紅慕輕晚手裡的中饋權,卻硬生生要冠個為子分憂的名義,偏生趙幼君還說得冠冕堂皇一點也不慚愧。
沒等鳳鳴祥說話,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鳳鳴舞也急吼吼地開口:“就是啊哥哥,你不知道慕輕晚和鳳止歌有多過分,不僅讓我和娘住最破的院子,還剋扣我們的用度!”
說到這裡,鳳鳴舞憤怒地瞠大了眼,抬手示意鳳鳴祥看自己的衣裳:“燕窩變成最下等的也就算了,哥哥你看看,如今我們都穿的什麼料子做的衣裳,以前在湖州時我哪裡穿過這麼差的料子,如今倒是好了,那母女倆只顧著給自己置辦好東西,我和娘這裡都是些她們挑剩下的,什麼刻絲、雲錦、繚綾,自從來了京城就再沒看到過!”
鳳鳴舞的話顯然也挑起了趙幼君心中的怒氣,雙眉也因此幾乎豎了起來。
就如鳳鳴舞所說的那般,在湖州時,她們母女無論是吃穿用度都只用最上等的,尋常人家的夫人有一件刻絲、雲錦、繚綾的衣裳就寶貝得不得了,可對她們母女來說這只不過是最常見的東西罷了。
那時的侯府被趙幼君一手把持,有太后當年給她的大筆私房錢,又管著整個侯府的產出,兩人何嘗知道節儉是什麼?
其實她們如今的日子在全京城來說也不差,就算是比稍差些人家的正室嫡女都不差。比那些境遇悽慘的妾室庶女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但有了以前作對比,叫她們如何能滿足?
將鳳鳴舞與趙幼君面上那真切的憤怒看在眼底,鳳鳴祥只覺心中無力。
哪怕面前的是他的生母與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他實在沒辦法因為這就是非不分的就站在她們這一邊。
數遍大武朝,京城都是規矩最嚴的地方。
在這裡,若是像湖州那樣府裡由一個妾室管家,御史都能直接參一本以妾為妻、寵妾滅妻。
縱觀京城,任何官宦之家的後院裡,再是如何受寵的妾室。也不過是個供爺們兒玩樂的玩意兒。不僅要日日到正室夫人房裡立規矩,還要擔心被正室找著什麼錯漏之處一陣打罰。
庶女到底是個主子,境況比起妾室來說要好不少,可也從沒哪家的庶女事事要與嫡女掐尖兒的。
慕輕晚對趙幼君母女如何。鳳鳴祥是看在眼裡的。
雖然恨趙幼君。可是慕輕晚在管家時卻絲毫未曾徇私。待趙幼君絕對不差,就算是鳳鳴舞,即使慕輕晚待她不親熱。也絕對沒像鳳鳴舞所言那般苛待她,一應吃穿都是比著鳳止歌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