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沈婉君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見沈鳴謙還跪在遠處,身子顫顫巍巍,衣裳都被冷汗打溼透了,整個人像是剛從井裡打撈出來一樣。
秦陽抬眼,故作惱怒,“都說了本王剛才什麼都沒聽見,沈尚書還不起來?”
嚥了一口唾沫,沈鳴謙才慢慢站起來。
但整個人更加膽戰心驚,時不時抬袖擦臉上滾落的豆大汗珠。
看見沈鳴謙這個樣子,秦陽就覺得好笑。
因為世人對戶部尚書沈鳴謙的評價……為人異常小心謹慎,沉默寡言。
可誰能想到,沈鳴謙在家裡卻是這副模樣?
罵嚴嵩也就罷了,還敢罵自己小鱉孫?
看來,但凡是個男人,在家裡和在外面是兩副完全不同的面孔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
小心翼翼地給秦陽斟茶,沈婉君輕開檀口,“殿下勿怪,父親大人憂思過度,一時發了瘋病,才……”
“對對對,臣發了瘋病!”
沈鳴謙趕緊點頭附和。
信你們父女倆才有鬼了。
秦陽心裡吐槽一句。
拉著沈婉君重新坐下。
擺擺手也讓沈鳴謙自己找位置坐。
清清嗓子,秦陽說,“憂思過度?何事能讓岳父大人憂思過度?”
“小事小事。”
沈鳴謙趕緊擺擺手,打哈哈,“說出來,恐汙了殿下的耳朵,還是不說了。”
說完,沈鳴謙站起來,一拱手又說:“臣還有些急事要去處理,就不打擾殿下了。”
“婉君,好好招待殿下。”
說完這話,沈鳴謙拔腿就要離開,有多快就走多快。
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面有狼在攆他。
這裡,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要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平復一下心情。
想跑?
門都沒有。
秦陽開口,攔住他,“岳父大人這是去哪,小婿好不容易登門一趟,這就是岳父大人的待客之道?”
聽見這話,沈鳴謙猛然停下腳步。
臉頰上的汗珠,流的越來越快。
他趕緊撲通一聲又跪下,聲音帶著哭腔,“秦王殿下您就饒了臣吧,臣剛才真不是故意罵您的,實在是嚴嵩那個老鱉……啊不,嚴宰相逼的太緊,戶部那群人又吃裡扒外,臣,臣一時間…”
“本王又沒有怪你!”
秦陽打斷他道:“本王要怪你,治你的罪,你早就被拉出去打板子了,本王犯得上稱呼您為岳父大人!”
“啊?”
沈鳴謙抬頭,一時間懵了。
秦陽忽然笑了,說道:“老鱉孫,這三個字罵的真好,罵出了精髓,知道小婿平時怎麼罵嚴嵩的嗎?”
沈鳴謙下意識地搖搖頭。
“老雜毛!”
“小婿平時罵嚴嵩是老雜毛!”
秦陽道。
看看秦陽,又看看他身邊的沈婉君。
沈鳴謙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笑,還是該做出其他別的表情。
總之,他現在心裡打著鼓,不知道秦陽跟他說這些到底要幹什麼。
“沈叔,你起來吧,他沒有怪你!”
武靈兒看不下去,走過去將沈鳴謙扶起來,對著秦陽舞舞小拳頭,“他要是敢怪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沈鳴謙僵硬地動了動嘴角,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讓沈鳴謙重新坐下後,秦陽道:“小鱉孫這個稱呼岳父大人以後就不要再罵了,搞得本王是他嚴嵩的兒子一樣,岳父大人若是喜歡,以後跟本王皇兄一樣,罵我混賬玩意,反正,我皇兄一直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