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正在想著桌椅的事情,蔡琰則是走到屋內西牆,翹著腳伸手勉強從壁龕中取出一把修長而又古樸的七絃琴,等到蔡琰把琴放到壁龕下的琴架上,走到近前我才看清。
這把琴全身木製,木的紋理自然深邃,隱隱有山川的脈絡之狀,漆面光澤柔和,尾部赫然有一團深褐色的焦痕。
看到這抹焦痕,我心念一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焦尾琴嘛?據記載,這把焦尾琴是蔡邕用一根未燒完的梧桐木所制,琴聲極為通透清澈。沒想到,我倒是有幸能親眼看到焦尾琴的本體。”
當蔡琰擺好琴,坐在錦席上,挺直腰背,張開手掌輕撫琴絃,旋即抬起蔥蔥玉指,撩撥起琴絃。
初聽之時如春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輕柔而富有生機,每一個音符都似竹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在空氣中盪漾開。
轉瞬間又見蔡琰手指加快撥絃節奏,其琴聲又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琴絃振動,恰似千軍萬馬踏地而來,又能在激昂之中不失婉轉。一曲彈罷,餘音仍舊在耳邊環繞,終是不絕。這時我終於感受到了餘音繞樑,三日不絕這句話的意境了。
徹底被蔡琰彈的這首曲子所陶醉,我呆站著,腦子裡一直盤旋著那時而婉轉、時而悠揚、時而高亢的韻律。
:“殿下,此乃家父所創之《秋思》也,殿下以為其音妙否?”
劉辯被蔡琰的聲音喚醒,忙說:“此音絕妙至極,餘音繞樑而不絕,令孤沉醉其中,痴迷難返矣。”
蔡琰婉約一笑,輕啟朱唇:“殿下謬讚矣,琰之技藝猶淺,尚須勤加修習也。今小女已演示彈奏完,願殿下試彈之,小女於側為殿下點撥。”
什麼玩意?蔡琰妹妹你沒搞錯吧?雖然我在穿越前也會點音律,也能唱幾首流行歌曲。但只聽一遍就讓我來彈,這不開玩笑呢麼,難道這個時代教音律都是這麼教的?或者蔡琰當初學彈琴就是看一遍就會了,所以也這麼教我?
算了,她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盤腿坐到了被蔡琰讓出的錦席上,先是學著蔡琰的模樣將雙手撫在琴絃上,良久在蔡琰不斷的催促下,才開始抬手用食指去撥動了下琴絃,“呲”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音,接著我又用中指勾動了一下琴絃,傳出“嘣”的一聲悶響。
聽著這刺耳的聲音,蔡琰嚴肅的批評劉辯:“殿下何以這般笨手笨腳,連此等簡易之曲亦彈不得,悟性竟如此之低,教小女何以施教乎?”
聽到蔡琰的話,我停下了手,心想,“大姐!你連教都還沒教呢,這怎麼只彈了兩下就開始批評起我了呢?難道,你真是第一次學就能彈出美妙的曲子了麼?”
我一臉懵逼的撓撓頭,茫然的問蔡琰:“琰兒小妹,你非與孤戲言乎?小妹初學彈琴之時,可一睹便能自彈乎?”
看到劉辯這副傻愣的表情,不自覺有些好笑,蔡琰用手虛掩雙唇,像是計謀得逞似的:“咯咯。”嬌笑了兩聲說:“殿下原來亦有不會之事也!琰尚以為殿下誠乃天生奇才,學諸般物事皆可一蹴而就焉。”
說完,蔡琰自覺好笑,竟然從“咯咯”嬌笑變成了“哈哈”大笑。
歷史上再怎麼記錄她是難得的才女,現在畢竟還是小孩子的性子,再看蔡琰開懷大笑的樣子,實在是感覺她又可愛又調皮。轉念再想到她未來的悲慘遭遇,心裡就禁不住的為她痛惜。
笑了一會兒,蔡琰用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殿下戲言矣,琰豈有觀一遍便能彈琴之理?非但琰不能,天下亦無人可能。初觀殿下昨日之才,琰以為殿下可為也。”
邊說邊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接著說:“今方知曉,哈哈……原來……原來……殿下亦有所不能也,殿下……哈哈……殿下勿責……哈哈……勿責琰之莽撞矣。”
靠,原來是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