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就要往床下跳,隊總眼神一凜,邁步上前,總共只出了兩腳。第一腳踢在他襠下,登時將他疼得慘叫一聲,痛苦地弓起了身子。第二腳則踢在他下巴上,將他踹得倒跌出去,牙齒咬在嘴唇上,頓時出了幾個血洞。
順子見狀,沒有敢亂動。
借著白茫茫的月光,隊總轉頭看向石有祥,問道:&ldo;是誰?&rdo;
石有祥手一指順子,高聲道:&ldo;就是他!&rdo;
隊總點點頭,將手中攥著的長槍塞到順子手裡,對他說道:&ldo;伯爺怎麼教你的,你就怎麼幹!去!是爺們兒就自己拿回來!別給咱們弟兄丟臉!&rdo;
順子握著槍桿,發狠的一點頭,目光轉向順子的時候,已經是寒光凜凜。
手中長槍就像是訓練時的那樣,如同脫手的箭一般激射而出,狠狠地扎向順子。
順子大驚,趕忙閃避。可他哪裡知道?石有祥早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新兵蛋子了。他練了整整五個月的扎槍,而這耗費了陸準無數心血的四百餘名士兵,陸準幾乎是一個一個手把手教出來!如果被順子這樣的人躲過,那石有祥真是白練了!
長槍的槍尖不偏不倚正正好好頂在順子的喉嚨口,石有祥眼睛充血,惡狠狠地將長槍向前迫近,對順子逼問道:&ldo;銀子呢?&rdo;
順子的喉嚨上已經隱隱滲出了血,但理智依舊告訴他,他印象中的石有祥,不敢殺人!
&ldo;我花了!&rdo;順子梗著脖子說道,&ldo;有種的,你殺了我啊!&rdo;
石有祥目光森寒,長槍猛地一抽,槍尖略偏方位,再一次紮了出去。而這一次,卻不是嚇唬人了。
順子慘叫一聲,扭頭看去。
他的肩膀被石有祥一槍穿透,死死壓在牆面上。
&ldo;銀子呢?&rdo;石有祥再一次逼問。
&ldo;我……我花了!&rdo;順子依舊嘴硬,但氣勢已經弱了下來,底氣全無。
石有祥不跟他廢話,長槍猛地一抽,再一次如閃電般向他扎過去。
順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連忙大喊道:&ldo;我說!我說!我說!別……別……&rdo;
石有祥的槍尖停在距離他心口只有不到半寸的地方,順子渾身是汗,疼得直打哆嗦,從貼身的衣服裡取出那二兩銀子。
石有祥收了槍,上前搶過銀子。
隊總一擺手,帶著石有祥走出屋門。
事情如果到了這裡就結束,那必然就不會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了。但偏偏世事無常,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有著向越鬧越大的趨勢發展的慣性。
也許是兩個領頭人先後被對方所傷,也許是仗著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也許是對那二兩銀子羨慕不已,也許前面這幾條通通都有,還有個人的恩怨夾雜在其中……總之,就在隊總帶著人,即將撤走的時候。身後,順子咬牙捂著傷口追了出來。而在他身後,是他往日的跟班們。
黑夜中,不知道是哪一方先動的手,雙方頓時打成了一片。
而此時,這裡的響動早已經驚醒了周邊屋中熟睡計程車兵,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團,本來佔據著優勢的小隊由於人數上的絕對劣勢而開始漸漸落於下風。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絲毫不慌亂。三四人分為一組,背靠著背,手中的長槍每一次扎出去,都必然飲血而歸。
或許直到此時,這些從未上過戰場,在此之前也大概從未真的傷人見血計程車兵們,才體會到了陸準所說的生死相搏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