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大人,卑職陸準。&rdo;
&ldo;陸準……陸準……&rdo;謝登之仔細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ldo;你就是前一陣子孝陵盜掘案中,親自下井抓住涉案宵小之徒,卻因舊傷發作,險些喪命的那個千戶?我知道你!你哥哥是吏部主事陸泓對不對?&rdo;
&ldo;正是家兄!&rdo;陸準回答時,心中卻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說,沒人會聯想起一個小小的六品主事吧?謝登之難道知道什麼?
&ldo;那是個不錯的後生!&rdo;謝登之點頭道,&ldo;性格剛正,不附不阿,於此一道,是遠勝於我。我在京時,他還是刑部主事……我也是上次孝陵盜掘案的時候,才聽朝中同僚提起,你是陸泓的弟弟。你哥哥還跟人說起,說你總是冒冒失失的,讓人放心不下!&rdo;
陸準跟謝登之說那一番話,原本是想著既然偶然碰到了,而對方又主動上前,有這樣的好機會在面前,他就想藉機和這位應天巡撫搭搭關係。畢竟這位大人的風評在那,應該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生氣了。可沒想到的是,謝登之竟然知道自己是陸泓的弟弟,且對陸泓又是這樣的一番評價。
陸準聽謝登之的語氣,分明是一副讚嘆的言辭,但看他的臉色,卻不像是那麼回事兒,反倒是讚賞之中,帶著點兒……惋惜?
陸準心中奇怪,又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和謝登之搭話的興致就頓時沒了。品階上雖然只比陸準高了一階,但人家畢竟是個文官,天生就高人一等。陸準不能在他面前失禮,更不能貿然離去,因此,只得耐著性子,將情緒藏起來,陪著謝登之又聊了許久,一頓飯因此而吃得索然無味。
直到哄好了謝登之,親自將他送出酒樓,看著他走遠。陸準才嘆了口氣,眉頭緊緊皺起,想著剛剛的事情。
而與此同時,一旁的孫佔一卻突然長長的出了口氣,摸著胸口,小聲嘟囔,&ldo;我的娘喲,嚇死我嘍!&rdo;
陸準聽到聲音,看了他一眼,問道:&ldo;你怕什麼?&rdo;
孫佔一解釋說:&ldo;三爺,那可是應天巡撫啊!右副都御使!多大的官兒啊!&rdo;
&ldo;所以呢?&rdo;陸準又問道。
&ldo;所以,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咱給碾碎嘍!&rdo;孫佔一滿臉的心有餘悸。
陸準笑了一聲,搖頭道:&ldo;把心裝到肚子裡吧!於他而言,你就是隻螞蟻,不小心踩死了那是不小心的。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不會故意追著你踩的!那顯得人家多不穩重?而且,為這麼點兒沒來由的小事情,跟你計較,那能顯出心胸來嗎?&rdo;
孫佔一聽了便覺得陸準說得很有道理,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來,拼命地點頭,一顆心也徹底的放下了。
另一邊,陸準自己卻依舊愁眉不展。
四民分業,士農工商。
管子說出這話的時候,正值春秋戰國,士字指的是軍士。
管子認為,四民分業,同業聚居,則可以相語以事,相示以巧;相語以利,相示以時。既擁有了良好的氛圍薰陶,又不至於見異思遷,不務本業。
但這句話傳到如今,早已經不知變了幾百年的味道。
士不再是軍士,而成了高中計程車子,以及仕途的代稱。四民按序分高劣,士子高等,農民次之,而工匠、商人最末。
陸家能出一個進士,在朝為官,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因為什麼事情不小心丟了官……
陸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