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兩個孩子。”

葉健看著兩個親侄女，百感交集：“大哥和大嫂怎麼想的，竟然捨得賣自己的親閨女。”

“甭提那兩個黑心肝的。”

吳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提他們我就來氣。”

“明兒去縣城。”

葉健一噎，速度的轉移話題：“還需要給你們買點什麼？”

“米麵暫時不用了。”

吳鵑想了想，笑著回應：“給幾個丫頭買點好看的花布料子吧，快過重陽節了，做幾身新衣服，穿上喜慶。”

“你也做一身吧。”

葉健心疼媳婦：“錢都給孩子們花了，自己一身衣服穿幾年也捨不得換。”

“我不用。”

吳鵑不在意的笑笑：“舊衣服穿著舒服，幹活得勁，不怕髒。”

“嗨。”

葉健眸光有一瞬間的黯淡：“這些年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甭矯情了，幹活去。”

吳鵑聽不得酸溜溜的感傷，笑著推開他：“多打幾桶水上來，燒開了洗漱用。”

“好咧。”

葉健咧嘴一笑，樂呵呵的走向水井。

一家八口人，兩個屋子擠著睡，湊合了一夜。

秋天寒涼，吳鵑唯恐大丫打地鋪睡覺著涼生病，不放心，夜裡起來看了看，見她裹著被子，睡得安穩，這才安心回屋睡覺。

夜裡冷風一吹，睏意沒了，她回到屋裡躺下，好半響沒睡著。

不曉得是不是見到林景澄的原因，她隱隱有些不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又夢到了九年前的往事。

夜色籠罩下的巍峨宮殿，一聲女嬰嬌嬌柔柔的哭聲，打破了午夜的沉寂。

“生了，是個女兒。”

新生兒的誕生，沒有給剛生產的女子帶來喜悅，反而讓她露出痛苦絕望的神色。

“主子，孩子抱來了。”

一名侍女抱著一個男嬰走進產房，和穩婆手裡的女嬰交換。

“等一下，讓我看一眼女兒。”

女子目露哀傷，硬撐著想從床上坐起來。

侍女心有不忍，彎下腰，將小女嬰放在她的身邊。

“我的女兒。”

女子側了側身子，臉頰貼著女兒，淚水不自禁的模糊了雙眼。

“嗚哇哇。”

小女嬰睜開水霧朦朦的眼睛，嬌嬌柔柔的哭了一聲。

“我的女兒。”

女子更傷心了，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淌。

“嗚哇哇。”

小女嬰嬌嬌柔柔的哭，小臉腮親暱的蹭了蹭母親，似乎是在回應她。

“嗚嗚。”

女子淚如泉湧，抱著女兒不捨得鬆手。

“主子，不能再耽擱了。”

侍女憂心如焚：“萬一被人發現，這可是欺君的大罪。”

“飛燕。”

女子目露絕望，強忍著心尖撕裂般的痛苦，召喚最值得信任的暗衛。

“屬下在。”

一名黑衣蒙面的暗衛從暗處現身，單膝跪地。

“飛燕。”

女子硬撐著坐起來，抱起女兒，雙手託舉著交給她：“你從小跟隨本宮，是本宮最信任的人，小女拜託你了，你帶她離開京城，找個地方避世隱居，不要再回來了。”

“是。”

暗衛躬身領命，接過小女嬰，用一根細軟的帶子將襁褓纏繞，栓掛在前襟。

待整理妥當，她抱著孩子，悄無聲息的離開產房，遁入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