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劉醫生近來可好?”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問道。
劉青松最近捲進了竇四娘謀殺案,處境能好到哪裡去?這寒暄的人分明就是戲謔之言。
“比起何寺正日理萬機,在下吃得好睡得好,就是閒的有點發慌,這不,今兒百無聊賴,跑來幫你們大理寺驗屍了?”劉青松笑眯眯的答道。
大理寺最近可算是忙的底朝天,巴陵公主一案尚且懸著,又添了這一樁事兒,明眼人都能看出箇中牽連甚廣,比巴陵公主的案子要難纏多了,刑部那些官員剛剛處理完一批需要稽核的死刑案,都閒了下來,天天吸溜溜的啃著西瓜在樹蔭底下看熱鬧,真真讓何寺正恨的牙癢癢。
大理寺正,是大理寺下直接審理案件的官員,是審案官中品級最高的一種,掌審理具體案件或出使到地方覆審案件。唐律規定,若五品以上官、爵之人犯罪應處斬時,由大理寺正擔任監斬官。
嚴格說起來,孫振出面也只是為了鎮鎮場子,他和蕭頌一樣,一般都只負責判決修整刑法。但他們都是一步步升上去的,破案水平毋庸置疑平時只接上司交代的特別案件。
現在大理寺最忙的當屬何寺正,劉青松一句“閒得發慌”直是戳痛到人骨子裡去了。
“劉醫生請。”何寺正皮笑肉不笑的道。
劉青松笑的更歡了,大步邁進室內。
屋內放置了大量的冰塊,仿如冰窖一般,劉青松一個哆嗦。“不愧是竇家,真有錢。”
這麼大量的冰塊。只為了儲存一具屍體,而且還是一個並不受寵的女兒,實在是很大手筆,長安除了竇家,再沒有別處能做得出了。
撩開厚重的黑幕簾進入內室,才發現裡面很暗,燈火幽幽照著冰塊,撥出的氣體都是霧花,實在不是個驗屍的好地方。
“屍體移到外室吧。這裡光線太暗。”劉青松道。
“移到外室屍體是否會迅速腐壞?”何寺正擔憂的道。
竇家是花了大價錢保嫡女屍體的,萬一在他手裡弄壞了,竇允倒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只是日後竇家孝敬他的那份恐怕就沒有了。
劉青松縮著身子。不斷的搓著手道。“外室溫度也不高,又不解剖,驗屍也不過是一兩刻的功夫。壞不了。”
冉顏微微皺眉,如果竇四娘是被內服藥物致死,不解剖的話,有時候很難證實。
“咳,你去把屍體扛出去吧。”劉青松伸腿踢了踢冉顏。
這時何寺正才注意到跟在劉青松身後這個身量較小的人,只是室內光線很暗。她又站在劉青松身後的影子裡,根本看不清面容。只隱約能辨出體型是個女人,何寺正心中驚訝,但很快注意力又回到屍體上。
冉顏以前在學校時讀碩士時,停屍間的電梯空間小,容不下推車,上解剖課的時候,都要同學們自己去把屍體抗出來,課還沒上,就渾身福爾馬林的味道。所以抗屍體自然不在話下。
冉顏應了一聲,掏出口罩戴上,又從箱子裡取出了頭套,把頭髮都裹進去,再穿上罩衣,便往屍體走去。
劉青松張了張嘴,他也就是這麼一說,體驗一把使喚首席法醫的感覺,誰知道冉顏當真二話不說的就去背屍了。
何寺正看了劉青松一眼,“劉醫生很驚訝?”
劉青松點點頭,又搖搖頭。
“劉醫生何故如此?”何寺正一邊揮手令兩個獄卒去幫忙,一邊問道。
劉青松果斷學習起一部很有名的劇中說辭,“點頭表明我真的很驚訝,在下這個師妹帥的不像話,都快蓋過了在下的風采了,搖頭表明我後來又不驚訝了。“
何寺正一時覺得無語,但又有些好奇他怎麼又不驚訝了,便乾巴巴的問道,“為何?”
“我驚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