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亮又清爽俊美的笑,真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桑辰心裡一陣不爽快,但礙於人家態度謙和,無故發作又不是君子所為,也只好客客氣氣的向冉雲生回禮,“郎君多禮了,在下不過是村野塾師,哪有什麼名聲可言,不知郎君是?”
兩人你來我往,冉顏心裡奇怪,看冉雲生的態度,難道這隻二兔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成?不過,他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竟是個名流大儒?
“學生冉雲生。”冉雲生道。
冉雲生?桑辰眼睛一亮,雖然他著實不認識冉雲生究竟是誰,但既然也姓冉,大概是冉顏的兄長,當下面上鬆動不少,笑眯眯的道,“夜漏更深,那在下就不妨礙兩位休息,先告辭了!”
桑辰心情一轉,樂顛顛的一路小跑過了橋。
“又是個灸手可熱的人物?”冉顏挑眉問道。
冉雲生收回眼神,滿面喜色道,“阿顏,我瞧他對你似有意思,你若是不反對,我明日便讓他去家裡提親!”
這下卻讓冉顏驚訝了,冉雲生對待蕭頌和桑辰的態度增色很是恭敬,但是談論到婚姻,他卻是毫不猶豫的支援桑辰。
“隨遠先生原姓並不是桑,而姓崔,他是博陵崔氏六房嫡子,當初崔六郎執意要娶了一個出身小戶的女子,崔氏族老堅決不同意,那位夫人嫁入崔氏第一年便生下他,第二年便撒手歸西了,至死都未能拜宗祠,崔六郎在五年之後也鬱鬱而終,之後桑辰便被送回了母親孃家,不過近幾年崔氏已經將他的名字寫入族譜。”冉雲生解釋道。
“他很有名麼?”冉顏不禁唏噓,想來也是因為桑辰闖出了不小的名聲,所以才會被那樣高門大族接受。
冉雲生點點頭,“他貞觀六年參加科舉,不舉奪魁,中得明經科狀元,當時虞世南和其他幾位大儒都爭著收他為徒,爭得滿成風雨,最終皇上一句話,讓他入太學唸書,待滿十六歲便委以官職,貞觀七年,他又參加進士科考試,得了狀元,哦,對了,當年蕭頌還在他之下得了第二名呢!貞觀八年,他又報考了進士科,依舊得了狀元。貞觀九年,報的是明經科,還是榜首,貞觀九年,又報了進士科……皇上得知此事,一氣之下,讓人把他的卷子拿扔了。”
蕭頌那樣氣勢強大的高官也曾在他之下?不過,同是一科進士,怎麼氣質差距如此天壤之別?
冉顏愣了愣神,卻又聽冉雲生道,“貞觀九年他正好是十六歲,任太常博士之職,這個職務的品級不高,卻十分清要,但他只在任上呆了半年,便辭官,朝廷怕他繼續參加科舉,便下令,但凡以後發現桑辰報名,都不加入評分,不過自此之後他倒是沒有再參加科舉,而是不知所蹤。”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五十歲考中進士還算是年輕有為,可見這個進士科多麼難考,可是此人卻當做家常便飯,冉雲生說的這個人真是桑辰?
冉顏從那隻二兔身上全然沒有看出任何少年天才的氣質,但聽著這做事方式,又好像是他無疑,不禁問道,“會不會認錯人了?”
“應當不會!我曾在他所作的《科舉通略》上面看見過一幅肖像畫,乃是工部侍郎閻立本之女所繪,是他十六歲時的模樣,與現在有幾分相似。”冉雲生篤定道。
冉顏道,“《科舉通略》是什麼?”
“說到這本書,真真是曠世之作!”冉雲生絕美的容顏上,滿是欽佩。
“他在這本書中指出科舉的弊端,以及應對各科考試的辦法,還分析了每個監考官的喜好,以及針對每個監考官的喜好,作了不同的範文。另外還將滿朝可能作為監考官的文官逐一分析了一遍,因此這本書被士子們奉為典籍。”冉雲生神色激動,末了還補充一句,“那些範文,風格有綺麗,有的劍走偏鋒,有的言辭犀利,有的厚重沉穩,有些守中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