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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唐朝時,婦人出嫁之後不會冠上夫姓,滎陽鄭氏和范陽盧氏世代為婚,主母姓盧一點都不奇怪。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奴仍是沒個長進,現在對娘子,除了忠心袒護,還是旁的都幫不上。”邢娘說著,已然惱恨的淚流滿面。

冉顏明白,邢娘明明看得清形勢,也知道誰好誰不好,可就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應對,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實在憋屈,還真不如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來的輕鬆自在。

“莫要自責。我說過會保護你們,現在學習醫術,掙錢,都是努力使自己更強大。信我。”冉顏面色有些死氣沉沉,但那種令人安心的堅定,不容懷疑。

“老奴自是信娘子!”邢娘擦乾眼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張帖子和一封信件,道,“娘子,這是今晨城中送來的請柬和書信,您看看。”

冉顏接過東西,先翻看請柬,是殷家三娘殷渺渺邀請她參加茶會,信也是殷渺渺所寫。

回憶了一下,殷渺渺與她的交情算得上不錯了,至少平時話也投機,而殷家在蘇州城的地位僅次於齊、冉、嚴三家,殷家家教森嚴,教養出的女兒都是蘇州典範,謙恭孝順,溫婉賢淑,知書達理,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整個江南道都極具名聲。殷渺渺的性情,自然也是極好。

冉顏放下請柬,拆開信,隨意看了兩眼,果然不愧是典範寫出來的信,也當真典範的緊,字是好字,話也是好話,但因著太典範了,反而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冉顏心道,許是人家也確實沒把她放在心上。

“殷三娘約我去參加茶會,我該去嗎?”冉顏知道,這些禮儀上的事兒,問邢娘準沒有錯。

邢娘想了想道,“那日晚綠不是說在雅蘭舍遇見許多貴女嗎?以殷家娘子的才學,雅蘭會必是少不了的,她定然知道娘子病癒,才會發了請柬,這事情便不好推脫了。”

“那便去吧。”冉顏縱然性子冷清,可在現代也還是有閨中密友的,到了大唐自然也希望能夠尋到一兩個志趣相投的朋友,參加茶會,便是個好機會。

“娘子要小心十八娘。”邢娘提醒道。

“嗯。”冉顏淡淡應道。冉美玉不僅尖酸刻薄,心腸也是狠毒,幸而雖然有些小聰明卻沒什麼太深的心計,否則還真是可怕。

大雨漸漸歇了下去,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於恢復到了江南的溫婉。夏日的炎熱亦被澆去不少。夜幕中,廊上裡的燈籠搖曳,能看見院子裡的草木被雨水浸潤的發亮。

冉顏簡單的用完晚膳後,便在廊下看醫書。

這本醫書是吳修和交給她的,講得盡是各種病症的脈象。在現在的醫界,藥方都是密不外傳的寶貴之物,醫書就更不用說了,冉顏知道,吳修和教授她也算盡心盡力了。

冉顏坐在圓腰椅床上,後面墊了軟墊,身上蓋著薄衾,十分舒適。這圓腰椅床就像後世的圓腰太師椅,卻是沒有腿兒的,直接放在地板上。

身側的小几上放著一盞高麗紙糊成的四方小燈,纖細的烏木框子,四面有繪製梅蘭竹菊,還各配了小詩一首,明亮又雅緻。

就著廊外的和風細雨,正看的愜意,晚綠卻領了兩個人回來。

待走近了,冉顏才看清,原來是劉氏和她的兒子週三郎。

那日週三郎被水泡得走了樣,冉顏又急著救人,也不曾仔細看他,眼下看來,這孩子生得倒是俊俏,一身深褐色的粗布麻衣,約莫十二三歲,尖下頜,瓜子臉,一雙靈動的大眼宛若會說話一般,若不是一直皺著眉頭,倒也十分惹人憐愛。

“娘子,劉嫂子早上已經來過許多遍了,您都不在。”晚綠邊說邊收了傘,把母子二人領上走廊。

距離冉顏約莫七八尺的地方,劉氏拽了拽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