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藺皇后極力主張說,樓清遠為人秉性謙遜良善溫和,學問好,有才華,家裡人口簡單,與公主之間也曾見過面,彼此都有些好感。
恆帝在藺皇后說動之下,才放棄了將咸寧長公主嫁給鎮守邊疆的牧遠大將軍為妻,以鞏固朝防的念頭。
長公主後來聽說,那位恆帝屬意的牧遠大將軍後來娶了昌寧侯的女兒,那位小姐也是金尊玉貴的出身,卻常遭牧遠大將軍拳打腳踢,莽夫不懂得憐香惜玉,又好色成性,昌寧侯小姐嫁過去才不到兩年,就香消玉殞了。
而她和樓清遠卻夫唱婦隨,舉案齊眉,自成婚以來就恩愛情濃,也不曾納什麼妾,連通房都沒有一個,真正過的是神仙眷侶一樣的生活。
她將藺皇后視為母親那樣敬重,對幼帝元湛也十分疼愛,那時長兄皇儲平王尚還健在,平王夫婦都是和善的人,她深覺雖在天家,可骨肉親情卻也不比尋常人家的少,父母在堂,兄嫂寬厚,幼帝可愛,而她夫妻恩愛,萬事順遂。
那時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但二皇兄的貪念,卻讓這一切成為她最後的幻影。
殺兄,弒父,竊國。
強逼藺皇后殉葬,將元湛發配王苦寒北府任他自生自滅,把長兄唯一的獨子送去皇陵,卻假惺惺地對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公主行兄友妹恭之事,只為了稍稍彌補他不堪的聲名,好堵住天下人懷疑揣測的攸攸眾口。
這便是她的二皇兄,如今的永帝,他坐了十三年的皇位,但有誰知道他手中不只沒有傳位的旨意,連夏朝開國之後代表皇帝象徵的玉璽,也是假的?!
而她幼帝元湛手中,卻有名正言順的傳位遺詔,還掌握著真正的傳國玉璽。
如今他鎩羽歸來,願意投奔她,來到她的庇護之下行事,她心裡萬般歡喜,好似先前的那股憋屈就快要一掃而光,又怎麼會覺得被連累,又怎麼會為難?
不只是她,她的夫婿泰國公樓清遠,也是一樣的心思。
他們,等這一天許久了。
韓王元湛立在窗前,看到射進來的陽光漏在咸寧長公主的髮梢和眉眼上,他目光驀得柔和下來,輕輕俯下身來,將頭靠在長公主的肩膀上,“皇姐,我曉得你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
他微頓,“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退縮腳下的步伐,我不會遲疑,也不會猶豫,劍已出鞘,我不會回頭。”(未完待續。。)
095 狐媚
095。
顏箏跟在婆子身後,還未至花廳,便聽到園子裡的丫頭回稟說,安烈侯府的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她輕輕挑了挑眉,廖夫人和秦月娘不會等她,這景況倒在意料之中,可闔府的人連個守候的婆子都不曾留下,卻頗耐人尋味。
要知道,皇城的貴婦閒來無事,就愛扯旁人家的閒話度日,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她方才跟著咸寧長公主先行離開是沒有規矩,但她原本就是養在外頭的“野丫頭”,有心人可不會覺得是她本質不好,只覺得廖氏沒有細心教導。
廖夫人能將親戚家的表小姐當成侯門嫡女來養,卻對安烈侯親生的骨肉如此輕怠,傳了出去,一個“妒”字,是跑不脫的。
廖氏是世家女,這些簡單的道理,她不會不懂,可她仍舊毫不在意地這樣做了,既不怕外人傳得難聽,也不怕顏緘怪責,倘若不是有著萬無一失的倚仗,不至於此。
那倚仗是什麼,顏箏暫時無心猜想,因為她首先要面對的是現下的困境。
二門上,並沒有停著安烈侯府的馬車,問過看守的小廝,都說安烈侯夫人領著顏家的人早就走了,也沒有額外地交待過什麼。
顏箏目光漸冷,心想廖氏當真手段凌厲,半分餘地也不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