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彩燈閃爍。
集市上彩球和禮物掛滿枝頭,洋溢著濃濃的節日氣息。
在老街區一個不起眼的酒吧裡,客人們手持熱紅酒,談笑風生,樂隊演奏著歡快的聖誕歌曲,節奏明快,樂手們激情投入,引得眾人紛紛跟唱。
顧南山坐在吧檯的最後面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空氣中瀰漫著肉桂和橙子的香甜,調酒師們身著聖誕老人服裝,動作嫻熟地調製著色彩斑斕的雞尾酒。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來了?”
在半杯熱紅酒下肚後,顧南山身後忽然有一個人搭上了他的肩。
那人四十歲上下,戴著眼鏡,五官不太突出,嘴上一層緊貼皮肉的鬍鬚增加了不少記憶點。
貼身的黑色高領毛衣裹著他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
淡淡的檀木香水讓這個人看上去格外講究。
他繫著圍裙,彷彿是這裡的某位服務員。
可他流露出的從容氣質,卻讓人覺得他更像是在超市挑揀產品的顧客。
顧南山瞥了他一眼,“整的不錯,一點看不出以前的樣子。”
“是嗎?”男人摸了摸下巴,“沒整,只是做了醫美留了鬍子,差別很大嗎?”
“有點。”
顧南山挑眉,“一下子,我都沒有認出來你。”
男人仰頭笑出了聲,“沒認出來就好。我現在都還在你們警隊的通緝榜上,要是那麼容易就被認出來,我可不敢回國。”
話雖然這麼說,可男人的眼裡卻絲毫沒有一點點擔憂,反倒是透著幾分戲謔和得意。
顧南山抿了一口酒,神色略顯凝重,“李佩死了。”
“嗯。”
男人淡淡的應了一句,臉上毫無波瀾,“她沒聽老大的話,安分守己,算是死有餘辜。我們不過是順水推舟,不僅幫你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也讓你在警隊的地位更加穩固。”
說完,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的顧南山,臉上的笑意頓時微妙了起來,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
“怎麼,睡出感情,捨不得了?”
“別胡說八道。”
顧南山眉頭緊皺,有些煩躁地甩開男人搭上來的肩膀,動作略顯粗暴。
“死了就死了,可你幹嘛非要弄個什麼直播?那群人的興趣都給吊了上來,一下子湧進去太多的新使用者,你確定沒有李佩的幫助,你能接得下來這些業務?”
男人看著自己被顧南山推開後懸在空中的手,先是一愣,隨後又像是才反應過來顧南山話裡的意思,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南山,你是不信任我吧。”
顧南山神色淡淡的。
“那倒沒有,你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信不信任的也沒那麼重要,我只是擔心,事情鬧大了我應付不了。”
“應付不了?”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嘴角的弧度上揚得更厲害了,“還有你應付不了的人嗎?李佩死了少了一個折磨你的人,老二的業務在我手裡,等你透過老大老四的考驗,接手老三的業務也是遲早的。”
男人轉身從吧檯上取過一杯調好的酒遞給顧南山,酒杯在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你可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南山,咱們得提前慶祝一下,黑白兩道事業雙開花才是啊。”
顧南山盯著男人遞過來的酒杯,眼神中露出遲疑,目光在酒杯和男人的臉上來回移動。
男人像是看出了顧南山的心思,一邊解釋一邊將酒杯又往前面送了送,“放心吧,我的藥可貴著呢,沒給你下。”
顧南山遲疑著接過酒杯放在了手裡,扭頭將目光拉遠,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