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擺著手,大舌頭般的說著話,“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睡覺吧。”
顧遠哪能放心?
這要是出了事,可就麻煩了。
伸手奪過鑰匙,直接插進去,一捏離合、油門,已經發動了起來。
王章見狀,也只能跨上車。
不過。
他的酒喝的太多了,一路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不過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
‘你這回,可是真的給你老子長臉了。’、‘七百多分啊,你是怎麼考的,太厲害了。’、‘我們幾個同學,就老顧最有福氣,有個這麼成器的兒子’。
顧遠一路沉默著沒有說話,不多時已經把王章送到了家。
“砰砰砰!”
王章敲了幾聲門,沒聽見屋裡有動靜,這才重新摸出鑰匙。
顧遠側頭看了眼窗戶。
裡屋還有電腦螢幕閃爍的光,隱約還有遊戲的聲音傳來。
費了半天的力氣,這才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裡,開了門。
顧遠本打算跟進去,至少要把對方交給他的家人,卻沒想到王章進屋之後,眼中現出一絲慌亂和苦澀,直接把門一堵,卻是沒有半點讓他進屋的打算。
“我送您進去?”
“不用了!”王章重重的拍了拍顧遠肩膀:“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說完。
‘咔嚓’一聲,反而把門給關了。
顧遠在門外站了片刻,隨後默默轉身離開。
等回到家後,老兩口已經在店門口守了好大一會。
知道王章喝的爛醉如泥,居然還是顧遠把他送回家的,袁葒頓時就不開心了:
“我印象中,他好像從來不喝酒啊。而且孩子把對方送到家門口,也沒說請進去喝杯茶,也太沒人情味了吧!”
老顧端著一杯濃茶,靠在椅子上半眯半睡,聽到話說之後,這才睜開眼睛,“他兒子高一之後就不去上學了,窩在家裡玩了三年的電腦,一步不肯出門,比顧遠還大一歲。”
“他這是心裡苦,不願意讓顧遠看見啊!”
袁葒愣了一下,“他作為老子,難道就不管管?”
老顧嘆了口氣,聲音中滿是無奈:“他哪敢管啊?每次要管,孩子就尋死覓活,之前還要割腕。每次要管,孩子他媽就嚷嚷,你是不是要把我們娘倆逼死,你才開心?”
袁葒愣住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家醜哪能外揚,他一直就沒說過。今年春節同學聚會,王章喝多了,我留下來陪他,他哭著和我說:‘就算是沒法成才,至少也得成人啊。我馬上就要五十歲了,我還能幹多久,我還能養他多少年?’”
“他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
老顧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嘆氣道:
“我要是能回到二十年前,怎麼說也得攔著他娶那個老婆。他那個老婆什麼都好,就是太護著孩子了。可再怎麼護孩子,也不是這個法子啊,把孩子都給養廢了。”
“慣子如殺子啊!”
顧遠坐在一邊,沒有說話。
不止是他。
每個人的人生,都會留有無數的遺憾,或是自身,或是關係親近的人。
可是。
不是所有人都有彌補遺憾的機會。
翌日。
熱鬧了幾天的門店終於消停了下來,積累了兩天的單子也該消一消。你家有喜事,客戶能夠體諒,可以等個一兩天。但要等的時間久,對方可真的是要罵人的。
一家三口齊上陣,總算在上午的時候,把積累下的訂單送上了物流車。
等下午時,又到了一車鍬把。
老顧昨天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