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揉亂她的髮絲,“裝成大家閨秀有什麼好處?拘束這麼多,一點也不有趣。”
“那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只是希望你把衣服穿好,跟大家閨秀有什麼關係?”他一邊說,一邊替她整理衣衫,“平常你在畫館,怎麼穿頂多只有丫頭看到,但這裡可是外頭,一路上這麼多人……”
想起其他男子對她露出驚豔的目光,他的眼神瞬間陰沉。
“總之,在外頭得把衣服穿好。”他的情緒煩躁,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她的男人緣而生氣。
當他發現她常常衣衫不整就出現在眾人面前,意識到男人們對她投射色咪咪的眼神,就不自覺想將她護在懷裡,杜絕那些男人的壞念頭,雙手更是主動替她拉攏衣服……
第一次察覺自己的行為和心態時,他覺得荒謬,可當這情形三天兩頭上演,他的手竟然默默爬到她的身上,自動做起善後。
他……一個威風凜凜的山賊頭子,居然淪落到幫姑娘整理妝容?
這、這傳出去,他還能當老大嗎?肯定被小弟唾棄,被對手笑死!
“原來是怕我被佔便宜啊!”唐釉雪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心房暖呼呼。
他果然是好人!
“對,所以把衣服穿好。”他心情惡劣,替她重新系好腰上的帶子,“現在可不比在畫館,沒有丫頭在身邊伺候,隨時都要自己照顧自己,懂嗎?”
她雖然畫工了得,但十分迷糊,且性子單純、率真,難怪畫館的人如此保護她。
她啊,可是絕色怪人,不好好看緊,絕對會到處闖禍。
“是。”她先是乖乖點頭,隨即又笑出聲,“波深,你現在的樣子好像幫我上課的老夫子喔!”
“老夫子?”
“對啊,他總是摸著鬍子,瞪大眼睛對著我說教,喊著:唐釉雪!不可以這麼說話,坐姿端正,儀容整理好!”她假裝摸著鬍子,模樣夫子碎碎唸的樣子。
秦波深的額面青筋暴跳,嘴角抽搐。老夫子和他?
“你說教的樣子跟夫子一模一樣。”她沒注意他的俊顏鐵青、雙手顫抖,不時四處張望風景,還哼起歌,模樣天真無邪。
秦波深一手撫額,深吸口氣,說不出半句話。他可是人稱風流倜儻的俊帥山寨大王秦波深!為什麼一碰上唐釉雪,竟變成只會囉唆的老頭子?這轉變未免太大,大到他欲哭無淚。
他的處境變得好可悲。
如果想恢復形象,他必須立刻撒手,對她的一切視若無睹,可……他發現自己實在無法不管她!
上一刻才提醒自己別像個娘時時刻刻盯著她,下一刻手就無法控制的伸過去,默默當起娘。
這是什麼怪異的現象?他暗自哀號,哀悼自己崩塌的形象。
“呵,那你肯定覺得有親切感羅?”他苦笑。
“嗯!”
他瞪大眼。唐釉雪點頭?竟然真的點頭!?
他氣得心好痛,用力甩頭。
別暴怒、別計較,幹嘛和孩子生氣?他在心底不斷勸自己,馬上轉頭繼續走著崎嶇的山路。
“接下來的路途要特別小心,有許多陷阱,別誤踩了。”
“陷阱?”唐釉雪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嗯!”
這裡是波浪寨的勢力範圍,為了方便搶路過的肥羊,還有不讓敵對的山賊跑來搗亂,他才會設下陷阱。
“快看。”他隨手拾起地上的石子,往旁邊的石階一扔,地面立刻凹陷,露出泥沼。
“哇,好厲害!”她驚呼,不禁拍掌。
“別顧著拍手,注意腳下。”他叮嚀。
“是……啊。”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