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點點頭。「檸檬哥哥好像想到什麼,慌忙往那邊去了。」他指向六車。
「或許在仙台站下車了。」七尾只是想到,就這麼說出口。
「為什麼?」
「不曉得,會不會是厭倦了?受不了這工作了。」
「那傢伙不是那種人。」蜜柑靜靜地答道。「他想變成有用的小火車。」
「跟我一起上車的叔叔也不見了,我不曉得該怎麼辦。」國中生互動看著七尾和蜜柑。看起來也像是掌握了班上的狀況,準備分派任務的班長或運動社團社長。「呃……」他微微舉手說。
「幹嘛,小朋友?」
「你們剛才說要到盛岡才停車,可是這班新幹線的下一站不是盛岡。」
「咦?」七尾感到意外,驚叫出聲。「下一站是哪裡?」
「一之關。再二十分鐘就到了。然後是水澤江刺、新花捲,最後才是盛岡。」
「『疾風號』在仙台的下一站不是盛岡嗎?」
「也有些班次不是。這一班就不是。」
「這樣啊。」蜜柑好像也誤會了。
手機響了,七尾從口袋掏出手機,蜜柑立刻說:「接吧。反正是你的聖母真莉亞打來的吧?」
沒理由不接。
「反正你在仙台也沒下車吧?」真莉亞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知道?」
「重點是你沒事吧?我正在不安,想說搞不好你被蜜柑他們收拾了。」
「我現在跟蜜柑先生在一起。要叫他聽電話嗎?」七尾自嘲地說。
真莉亞一瞬間沉默了。她好像在擔心:「你被抓了?」
「也不是啦。彼此都有些困難,所以暫時合作一下,」七尾邊說邊看向蜜柑,蜜柑聳聳肩。「我想照你說的,把行李箱讓給他。」
「我不是說那是最後的最後,逼不得已的手段嗎?」
「現在就是最後的最後,逼不得已的狀況。」
真莉亞又沉默了。講電話時,蜜柑好像也接到了電話,他把手機按在耳邊,移動到稍遠處去了。國中生被丟在原地,但他也沒有回去自己的座位,而是觀察著車廂外走道各處。
「下一站是哪裡去了?」
「真莉亞,你知道嗎?我本來以為是盛岡,結果不是。下一站是一之關。」
「那你應該在那裡下車呢。行李箱就算了,就到此為止吧。到了這種地步,總覺得你根本是搭上了地獄列車。太恐怖了。快點跟它道別吧。」
「或許只是來自地獄的傢伙搭上了普通的新幹線罷了。」七尾苦笑。
「不可以對蜜柑跟檸檬放鬆警戒哦,他們很可怕的。」
「我知道。」
七尾結束通話電話後沒多久,蜜柑回來了。「是峰岸打來的。」他說。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感覺得出他覺得有些棘手。
「他說什麼?」國中生問。
蜜柑朝少年惡狠狠地投以「小孩子閃邊去」的眼神,然後對七尾說:「他叫我們到盛岡去。」
「到盛岡?」
峰岸似乎並沒有生氣,反倒是語帶同情地問:「為什麼讓我的部下看假的行李箱?」
「我一瞬間猶豫,是要道歉、裝傻、還是豁出去算了?然後我說明:『峰岸先生的部下態度太傲慢了,所以我想要整一下他們。』」
「你為什麼撒那種謊?」那樣不會惹得峰岸更生氣嗎?
「不,那樣峰岸應該也會更難判斷,我是背叛了,還是隻是在胡鬧?實際上我們並沒有背叛的意思。只是犯了錯罷了。」
不過犯的是致命的錯誤。都讓峰岸的兒子給人殺了。七尾按住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