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鄉警察局的電腦上。她從諾曼的抱怨中得知警察不能隨便查詢沒有在電話簿上公開的號碼,因為那是非法的,允許電話公司公開電話號碼等於是自動放棄自己的人權,而隨意查詢則是一種侵犯人權的行為。因此法院作出了相應的規定,和她在婚後遇到過的所有警察一樣,諾曼對法院的規定和他們的工作同樣都懷有刻骨的仇恨。
“為什麼不來參觀一下呢?你離開市區了嗎?”
他開啟餐巾,仔細地放在膝蓋上。當他再次抬起頭時她發現他的臉上有些變化,但是她過了一會兒才看出來,他臉紅了。
“哦,我想在跟你一起外出時沒有別人在場。”他說,“你不會喜歡以這種方式跟一個人談話。我只是有點想……哦……瞭解你。”
“咱們不是坐在一起了嗎?”她輕輕地說。
“對,終於坐在一起了。”
“但是你為什麼要了解我,跟我約會呢?”停了一會兒,她又繼續說,“我的意思是,對你來說我是不是太老了?”
他懷疑地看著她,斷定這是個玩笑後,終於笑了起來。“好哇,那麼請問今年高壽,老奶奶,是二十七歲,還是二十八歲?”
開始她以為他在開玩笑——一個並不怎麼高明的玩笑,後來意識到在他那輕鬆的語調後面掩蓋的是極度的認真。他並不是在奉承她,這一點再明顯不過了。這個想法使她震驚,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最終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她生活中的變化並沒有因為找到一份工作,有了一個住處而宣告結束;一切只是剛剛開始。如果發生過的一切只是一場大地震前的一系列預震的話,這一次便是一場突然爆發的真正的大地震。這不是大地在震動,而是生命在震動,突然她感到餓了,她以一種陌生的方式感受著這份激動。
比爾開始說話時,男招待送來了冰茶。比爾要了一份牛排,羅西點了倫敦烤小雞。當男招待問她要熟到什麼程度,她說適中就行——諾曼吃牛排就是這種吃法,所以她也一直遵循這一慣例——一想到此,她毅然改變了主意。
“我要嫩一些的。”她說,“最嫩的。”
“好極了!”男招待說話的神氣好像他真的感到好極了,當他離開時羅西想,這有多奇妙,完全達到了男招待的理想境界——在這塊完美的樂園中,所有的選擇都是好極了,非常好,妙極了。
她一回頭,發現比爾的目光仍在凝視著她——一雙有淡綠色眼底的既性感又憂慮的眼睛。
“事情壞到什麼程度?”他問她,“你的婚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尷尬地問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在父親的抵押租賃商店裡遇到了一位女士,我跟她談了大約十分鐘,由此便發生了一件最糟糕的事情——我再也忘不了她了。這種事情只在電影裡發生過,在醫院候診室裡的無聊雜誌上偶爾也登這類小說,我從來不相信。但是現在真的發生了。當我熄滅了燈光,她就出現在黑暗中。我吃午餐時也在想著她,我——”他停了下來,憂慮地看了她一眼,“希望我說的這些沒有嚇著你。”
她真的嚇壞了。她想她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美妙的語言。她全身發燙(除了那雙冰冷的腳以外),她仍能夠聽見頭頂的吊扇在驅趕空氣時發出的嗡嗡聲。似乎房頂上至少安裝了成千上萬只,甚至整整一個軍營的電扇。
“這位女士來我們的商店裡是為了賣掉她的訂婚戒指,就是被她一直當成鑽石的那隻……只有她自己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我找到她的地址,手捧鮮花去見她時,卻吃驚地發現那隻巨大的調味汁罐頭只差這麼一點就砸到我的腦袋。”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分開半英寸。
羅西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將大拇指和食指分開一英寸。“實際上還差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