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說。
史丹納點點頭:“你說得太對了。”
她幾乎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她正在皮包裡亂翻一氣,尋找那個包著戒指的面巾紙包。它花了她過多的時間,因為她一直在不停地抬頭欣賞那幅放在櫃檯上的油畫。那是她的畫。她開啟面巾紙,拿出戒指遞給史丹納。他什麼也沒有看到,因為他正在研究那幅畫。
“這不是一張印刷品,而是一幅原作,”他說,“我覺得這幅畫並不怎麼好,所以才用玻璃鏡框鑲了起來,好讓它看上去漂亮些。山腳下是一座什麼建築?是燒燬的花房嗎?”
“我猜是一座神廟的遺址。”老先生平靜地說,“有可能是希臘神廟。不過很難判斷。”
確實很難,因為那座建築已經倒塌,地面上只留下了斷壁殘垣。前面四根石柱上爬滿了青藤,第六根倒在地上,斷成了幾截。這根斷裂的石柱旁邊還有一座同樣倒在地上的石雕像。
她並沒有注意到背景的畫面,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油畫中央的人物身上。那人坐在山頂,轉過身遙望著山下的神廟遺址,從後背可以很容易判斷出這是一個女人。她的棕色長髮編成了一條髮辮搭在背後,那隻線條勻稱的右臂上戴著一隻金色的臂環。她舉起左手,好像要擋住自己的眼睛。她身穿一條充滿活力的玫瑰紅色短裙,羅西猜想是那種古希臘式的露出肩膀的裙式束腰外套。看不清她腳上穿的是什麼,因為她站在草地上,沒膝深的青草掩蓋了她裙子底下露出的小腿。
“你把它叫做什麼?”史丹納問道。他在對拉比說話。“古典主義還是新古典主義?”
“我把它叫做差勁的藝術。”拉比咧著嘴笑了,“我大概能猜到這位女士為什麼會喜歡這幅畫了,它有一種非常動人的氣質。可能有某種古典派的因素,但是給人以隔世的感覺。事實上作者只畫出了主人公的背影,這很奇怪。總之,不能說這位女士挑選了最好的一幅,只能說是最奇怪的一幅。”
羅西仍然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她在畫面上專心致志地尋找那些吸引著她的東西,例如,黑色天鵝絨腰帶和無袖束腰外套十分相稱,那隻舉起的左手下面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她的胸部。那兩個男人只是在胡說八道,其實這是一幅非常美妙的油畫。她覺得自己甚至能夠長達幾小時地欣賞它,等她有了自己的住處,一定要好好地欣賞一番。
“沒有標題,也沒有署名,”史丹納說,“除非——”
他把畫轉了過去,油畫背面的硬紙板上用碳筆塗著幾個有點模糊的印刷體字:羅絲·麥德,意即玫瑰紅。
“哦,我猜這大概就是作者的名字吧,”他不太肯定地說,“這名字很有趣,可能是個假名。”
拉比張開嘴剛要說話,卻感到看中了這幅油畫的女人似乎有更高明的見解。
“這是作品的名字,”她說,並不十分情願地解釋道:“羅絲是玫瑰的意思,其實我的名字就叫羅絲。”
史丹納完全迷惑不解地看著她。
“其實沒什麼,這只不過是個巧合。”真的是巧合嗎?她感到有些奇怪。她又將油畫輕輕地掉轉過去,隔著玻璃撫摩著那個女人身上的裙式束腰外套。“這個女人穿了一件紫紅色的衣服,其實這種顏色的正式名稱應該叫做玫瑰紅。”
“她說得對。”拉比說,“油畫的作者或者它的最後一位主人有可能用玫瑰紅這種顏色為作品起了個名字。”
“我們把手續辦完好嗎?我得趕快走,已經有點兒晚了。”她對史丹納說。
史丹納原來還打算再詢問一次,以便確定她是否真的要買這幅畫,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他簡短地點了點頭,說:“戒指換油畫,直接交易,雙方滿意。”
“對。”羅西說,給了他一個迷人的笑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