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易,共患難難;咱們且瞧瞧吧。”
以前老太太為了調理明蘭的身體,於吃用一項上極為精細小心,白日的點心,奶油的,酥酪的,粉蒸的,輪番換著吃,夜裡的宵夜,冰糖燕窩粥,金絲紅棗羹,什麼好的上什麼,直把明蘭吃的皮光肉滑白裡透紅,連帶著小丫頭也沾了光,如今可都得按公中的來。
丹橘聽明白了,臉色肅然:“往日姑娘待她們何等恩厚,倘若一有差落她們就生了怨懟,便是該死!姑娘,我會瞧著的。”
小桃扶著明蘭來到王氏房裡,只見王氏倚在湘妃榻上,和劉昆家的笑著說話,中間兩張方桌拼在一起,上頭擺放了摺疊整齊的新色綢緞衣襖,錦繡織繪,甚是亮眼,墨蘭和如蘭正站在桌旁,拿眼睛打量這些東西,見明蘭來了,都瞪了她一眼。
王氏知道明蘭做什麼都慢一拍,磕頭請安慢也就罷了,每回分東西也晚來,只拿那挑剩下的,這樣一來,大家倒也無話;王氏放下茶碗,拿起小翹几上的一個黑漆木螺鈿小匣子,叫劉昆家的遞過去,笑道:“翠寶齋新出的樣子,你們大姐姐年前訂下的,她瞧著鮮亮,便送來了,你們姊妹們自己瞧著選吧。”
劉昆家的已把匣子開啟,放在桌上的綢緞旁邊,只見匣內一片光彩珠翠,金碧生輝,明蘭抬眼看去,匣子裡並排放了三支頭飾,一支琉璃鑲的鴛鴦花流蘇簪子,一支蝙蝠紋鑲南珠顫枝金珠步搖,一支蜜花色水晶髮釵,的確是款式新穎,通透亮麗。
三個蘭互相看著,如蘭扁扁嘴道:“四姐姐先挑吧,父親常說長幼有序。”
墨蘭淡淡一笑,徑直上前左挑右看,最後拿了那支最耀眼的金珠步搖,如蘭忽輕笑一聲,轉頭對明蘭道:“六妹妹,你說‘孔融讓梨’裡頭,是哥哥讓弟弟呢,還是弟弟讓哥哥呢?”
明蘭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苦笑道:“五姐姐,妹妹肚裡有多少墨水你還不知道嗎?就別為難妹妹了。”
如蘭白了她一眼,轉頭向著墨蘭道:“父親常誇四姐姐是咱們姐妹裡學問最好的,四姐姐說呢?”
墨蘭俏臉紅漲,神情尷尬,勉強笑道:“妹妹若中意這支便直說罷,何必扯上什麼典故呢?自家姐妹,難不成姐姐還會與妹妹爭?”
如蘭慢條斯理道:“哪支釵不打緊,不過妹妹想著跟姐姐學學道理罷了。”
“那便你先挑罷!”墨蘭放下那支金珠釵,低垂的眼神充滿忿忿。
如蘭輕蔑道:“姐姐都挑了,妹妹怎麼好奪人所愛,回頭爹爹又要訓了。”
明蘭見如蘭這般不依不饒,微微皺眉,抬眼去看王氏,只見她只顧著和劉昆家的說話,一眼沒往這兒瞧,恍若不知,明蘭低頭,她明白了。
這次老皇帝開恩科,盛紘不少同僚同窗都有子弟去赴考,偏長楓連舉人都沒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難得的機會飛跑了,最近盛紘看著長楓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前日開考,半個都察院的僚員都在談論彼此家中的赴考子弟,盛紘聽的很不是滋味,黑著臉回家後,徑直去了長楓書房,打算好好教育兒子一番,務必明年秋闈中舉,後年春闈中第。
誰知一到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男女嬉笑之聲,盛紘一腳踢開門進去,只見自家的兒子嘴角含笑,風流倜儻的舉著一支玉製管筆,一旁挨著個嫋娜美貌的丫頭,她撩著兩個袖子,長楓便在她兩條雪白粉嫩的內臂上寫下濃豔的詩句。
盛紘眼尖,一眼看見上頭寫的是 ‘冰肌玉骨透濃香,解帶脫衣待爾嘗’的豔詞,一肚子火便蹭蹭蹭冒了出來,當下大發雷霆,二話不說把長楓捆嚴實了,然後家法伺候,一頓棍子打下來,只打的這位翩翩公子哭爹喊娘,林姨娘趕來求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盛紘氣急,當著滿府人的面,指著他們母子倆大罵‘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