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微些哽咽,自來主子賞賜下人,為博個好名聲,都恨不能四處說的,這六姑娘心地厚道,也不枉自己一番盡力,忽想到房媽媽那日的暗示,說將來六姑娘嫁了,便讓她家做陪房過去,翠微心裡很是一動。
翠微是房媽媽嫡系培養的,訊息傳遞的快,第二天老太太就找了明蘭去,似笑非笑的問道:“你要提綠枝那丫頭?怎麼想的。”
明蘭老實坦白:“九兒不會長久跟我,劉媽媽定要留下女兒的,便提了也沒用;燕草和丹橘都是一副性子,威勢不足;若眉太傲氣了些,便是如今她還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若真提了大丫頭,恐會生事;最後,孫女覺得還是綠枝好,雖嘴皮子利了些,但少了幾分傲氣,頗有些嫉惡如仇,好好調教,未嘗不可用;……起初我是這麼想的。”
老太太興味道:“起初?那如今呢?”
明蘭一副大人的模樣搖頭晃腦:“後來想了想,沒得白叫她們姊妹生了怨懟,還是論資歷提燕草吧,她周全厚道,留她在身邊安穩”——效益不是重點,穩定壓倒一切呀。
老太太聽了,微微點頭道:“我本也覺得不妥,如今你這麼想很好,哎……有些事還是無為而治好,……到底大了。”語氣頗有些感慨,看著明蘭白皙秀麗的面龐,想起當年嬌嫩的小胖娃娃,如今也能拿主意管事兒細細思度了,母雞心情油然而生。
堪堪過了正月,海氏的父親海大人便要離京了,臨走前海夫人特意來了趟盛府,拉著女兒囑咐了許多,又與王氏說了好一會子話,語氣間盡是謙和溫文,而明蘭幾個出去拜見後便回房了,三個蘭照例在明蘭屋裡聚會吃茶。
“海夫人可真和氣,說話這般有禮得體。”墨蘭十分羨慕那清貴的氣度,“聽說海大人這回任的是從三品的布政使司參政呢。”
如蘭笑道:“那自然,親家嘛。”
墨蘭瞥瞭如蘭一眼,吹著茶碗,道:“那可不見得,上回咱們去忠勤伯府,大姐姐的婆婆可沒這般好說話,坐了半天才上點心茶水。”
如蘭又要瞪眼發作。
丫的,你們一天不鬥嘴會死呀!明蘭嘆著氣岔開話題,故作好奇狀:“誒,嫂嫂家裡真的不許納妾嗎?那嫂嫂的嫂嫂們豈不十分舒心。”
如蘭被繞開去了,得意道:“人家可是世代書香,家裡不知出了多少個進士舉人,規矩嚴著呢;不過也因如此,想嫁進海家的有權有勢多了去了,人家挑兒媳婦比聖上點狀元還仔細,要人品,才貌,家世樣樣俱全,還非嫡出不論婚嫁!”
最後一句拖的長長的,故意說給另兩個蘭聽,明蘭臉皮厚,倒沒什麼,心知自己不過是個半吊子的山寨嫡女,只哦了一聲;墨蘭卻一股氣湧上來,冷笑道:“什麼了不起的家規?是!是不能納妾,可通房也不勞少呀,哦,還有在外頭置辦了宅子的,哼,不過是沽名釣譽,陽奉陰違罷了。”
“真的?!”明蘭後知後覺,深感自己的情報系統落後了。
如蘭強辯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那些海門的旁支人口繁雜,怎麼管的過來?”
明蘭心驚膽戰的看著墨蘭把自己心愛的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頓,好險,沒碎。
只聽墨蘭譏笑道:“我也沒說什麼呀,不過是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既守不住,又擺那麼大名頭作甚呢?”
如蘭氣的半死,明蘭倒覺得沒什麼,在古代官宦人家尋找一夫一妻制,便如在種馬文裡尋找純情男一樣艱難,既然做了古代女人,就得看開些,不要為難自己。
又過了幾日,翠微辭別老太太和明蘭,叫家人接回去了,燕草受了提拔,姊妹們一同道賀,又從壽安堂來了個叫翠袖的小丫頭補缺,才十一二歲,聰明伶俐,很快與暮蒼齋女孩們混熟了,明蘭見大家高興,索性叫丹橘拿銅剪子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