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兩銀子送給廚房的媽媽們,讓簡單的置辦兩桌,然後早些給院門上了栓,讓女孩子們稍微喝兩杯,也高興高興。
“姑娘也忒好心了,縱的這幫小蹄子樂的,一個個都醉的七倒八歪,虧得尤媽媽不在,不然不定說什麼閒話呢;如今都攆上了炕,我才放下心。”丹橘只敬了一杯酒,便出來看著屋子,“燕草也罷了,可氣的是小桃那沒心眼的,也不來守著爐火;還是若眉有眼色,沒喝幾杯,現提著燈籠查屋子呢。”
明蘭適才也喝了幾杯,頭暈乎乎的,看著忙忙碌碌給自己鋪床疊被的丹橘,悠悠道:“這回過年這般忙,她們也沒好好樂樂,都是貪玩的年紀,怪可憐的,便當做喝了翠微的喜酒罷。唉,也不知翠微怎麼樣了?新郎官對她可好?有沒有欺負她?”
丹橘回頭笑道:“那親事是房媽媽看過的,不會差。”說著有些傷感,“做丫頭能如翠微姐姐般體面,已是造化了,咱們能攤上姑娘這個主子已是福氣,若是那些不理不顧的,還不定怎麼被人糟踐呢。”
“……可兒怎麼樣了?”明蘭忽問道。
丹橘鋪平了床褥,又張著一條毯子放在熏籠上烤著,低低嘆息道:“林姨娘真狠心,趁老太太去了宥陽,太太忙著搬家來京城,竟把那樣一個嬌花般的女孩兒,配了前門口成婆子的腌臢兒子,那人酗酒賭博,多少不堪,可兒被捆著手腳堵了嘴押過去,沒兩個月就沒了。”
“三哥哥也沒說什麼嗎?”
丹橘素來溫厚的面容也顯出些不屑來:“三爺倒是狠哭了一場,過後三五日,也撂開手了,如今他最喜歡的,是個叫柔兒的。”
明蘭心裡有些難過,輕道:“還是老太太說的對,女兒家最怕貪心。”明蘭低落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正色道:“明日起,你與燕草小桃便要好好約束大家夥兒言行,不許她們隨意與外頭小廝說笑,要森嚴門戶。”
丹橘望著蘭肅穆的神情,認真應了。
……
明蘭正在趴在梢間的炕上,替老太太抄一份字大些的經書,盛老太太坐在外頭正堂上的羅漢床上,下首的王氏和華蘭母女一個勁兒的伸脖子往外瞧,說話也牛頭不對馬嘴,原本悠閒的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便道:“安生些罷,賀家住在回春衚衕,便是天不亮出門也沒這麼快;這會兒知道心急了,早怎麼瞞得點滴不漏?”
華蘭不好意思的訕笑:“祖母,孫女……,孫女不是不想麻煩您嗎?”老太太白了她一眼,罵道:“早些知道厲害,便不會拖了這許多年了!”
三個人語焉不詳,不過裡頭的明蘭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正說著話,外頭丫鬟傳道:客人來了。
老太太忙道:“快把裡頭的明丫兒叫出來。”一邊忙不迭請人進來。
一陣人聲走動,明蘭掀了簾子出去,便看見許久未見的賀老夫人,旁邊還立了一個修長身段的少年郎,盛老太太罕見親熱道:“可算把你盼來了,快請坐。”
賀老夫人還是老樣子,紅潤圓胖的臉蛋,花白的頭髮整齊挽了個攥兒,用一根白玉吉祥四錢的扁方簪住,雙方一陣寒暄過後,便叫晚輩見禮,華蘭和明蘭先給賀老夫人磕頭,然後賀弘文給盛老太太和王氏行禮。
王氏拉著賀弘文左看右看,嘖嘖稱讚:“果然是個一表人才的哥兒,難怪道老太太打回京城便誇不絕口呢。”說著又溫的問了賀弘文年歲,讀了什麼書,喜歡吃什麼,老太太忍不住打斷,笑道:“好了!快讓孩子坐下,你這是問人呢,還是逼債呢!”
屋內眾人都笑了,華蘭上前拉住王氏,回頭笑道:“賀老太太可莫見怪,我娘這是喜歡的。”賀老夫人搖搖頭,轉眼瞧見明蘭,便笑了:“過了個年,明丫兒可是長高了。”老太太笑道:“這孩子只長個兒不長心眼兒,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