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衝進了院子,手忙腳亂地把院門一關,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正要開口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忽然聽到了外頭的狗叫聲,“汪汪——”地一邊叫著一邊朝我家院門上使勁撲騰。我立刻明白髮生什麼事了,一伸手擰住小明遠的耳朵。
小傢伙頓時發出“嗷嗷”地求饒聲,“姑姑,你輕點輕點兒。”
“我要輕點兒你能記性?”我狠狠地敲了敲他的小腦門,氣鼓鼓地道。
這小傢伙,越長大就越是淘氣起來,一改之前的老成持重,整天招貓逗狗,不得安生。上個月他跟大河他們去河裡澆魚,回家的時候渾身溼透了不說,連鞋子都少了一隻。
不過小明遠還是挺會審時度勢的,一見我表情不對,趕緊擺出一副認罪求饒的態度來,“姑姑,我再也不敢了,您別發火。”
“這又是幹嘛了?怎麼弄得一群大狗在後頭追,要是被咬到了怎麼辦?”我想起剛才那大群惡狗氣勢洶洶險些咬到人的樣子,不由得心有餘悸,忍不住又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
小明遠一邊揉著屁股一邊歪著腦袋回道:“大河哥說把他們家大灰生的小崽子送一個我,可要我自己抓。我好不容易才抓了一隻,結果大灰一路追出來,險些咬到我屁股。”
大灰是鐵順嫂子家養的一頭大狼狗,整個陳家莊就數它最兇悍,隊裡的狗崽子們全都服它,小明遠已經想了它很久了,有事沒事兒就往大河家跑,特別想把他們家大灰給拐回來。可任憑他怎麼哄騙,人家大灰就是不鳥他。好不容易等到現在大灰產了崽,他每天都會試著抱一隻回家。
不過大灰特別兇,以前大河還能近近身,生了崽以後,連大河都沒法靠近了。隊裡想抱狗崽子的不止一家,可費盡了力氣也沒有人成功過。小明遠雖然聰明,可對著這護崽的母狗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我又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大河都敢不近大灰的身,就你,還不夠人大灰一口的。下回再胡鬧,小心被它咬一口,回頭我給你扎幾針。”
小明遠嘿嘿笑了兩聲,不敢再廢話了。
這一晃大半年過去,從六月份起,雞場的雞就已經開始慢慢下蛋了,步入正軌後,幾乎每天都能收兩千多隻雞蛋,我們投入的資金也漸漸開始回收。之後我所能做的事情就非常有限了,雞場的銷售和管理都由劉江一個人做,而我則在三嬸的勸說下開了一個小診所,專門給附近的鄉親們看看小病。
說起來也好笑,以前村裡的娃兒們都喜歡往我家跑,因為我們家炕上的零食最多,可自從診所開起來以後,他們就不敢來了,就連大河都是把小明遠叫出去玩。
1982年是變化的一年。上半年陳家莊通了電,七月份的時候,隊長叔又去鄉里爭取了一筆教育撥款,經過大夥兒近一個月的努力,陳家莊終於有了第一所小學。大隊裡的孩子們終於不用每天走好幾裡山路去隔壁村兒讀書了。
小明遠也在八月份滿了四歲,之後我就送他去了幼兒園。
“趕緊回屋去寫作業。”我伸手把他的小書包接下來,叮囑他道。
小明遠朝我直樂,“今天沒有作業。”
“又沒作業?你都連續一個禮拜沒寫作業了吧。”雖然說小朋友不要負擔太重,可是連續一個禮拜沒有作業是不是也太離譜了,就算畫個畫也行啊。可回頭一想學校裡的師資情況,我就只能嘆氣了。
這時候教師奇缺,還有不少村兒把學校修起來了卻沒老師呢。
陳家莊小學總共三個年紀再加個幼兒園,可卻只有兩個老師。九月份報名的時候我特意去瞧過,小明遠他們跟一年級的小朋友坐一間教室,那個年輕的小吳老師一個人帶兩個班,一個班上課的時候另一個班就自習。可農村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