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談搖搖頭。
李秀蘭聞言鬆弛了許多,可很快,她的眼裡又露出了痛苦和掙扎。
“這個畜牲……”
程母的情緒在沈談看來十分複雜。
她對那個所謂的丈夫有恨,卻又不那麼恨。
或許對於李秀蘭來說,來自丈夫的暴力是一段伴隨半生的沉痾,驟然拔除,也連帶著拔走了她過往的一半生命。
“小沈警官。”
李秀蘭微微抬頭,面帶哀求地望向沈談。
“如果他沒死,以林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沈談垂眸。
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據實相告。
“雖然沒死,但確實造成了受傷,現場目擊者眾多,但從事情的經過看,以林只算是過失,且有機會爭取更好的結果。”
李秀蘭有些焦急。
“那,那他會坐牢嗎?”
沈談微微搖頭。
“這個,得看調查情況才能判斷。”
李秀蘭急忙抓住了沈談的手。
“好孩子!算是伯母求你,求求你!以林他是無辜的,他被他爸拖累了一輩子,我不能讓他在這個緊要關頭再出事啊。下半年他就要出國了,如果這時候被起訴他的簽證就會被拒絕的!你千萬要幫幫他啊。”
沈談一向是個理智冷靜的人。
可面對程母的哀求,他卻很難馬上開口回絕。
“媽,您這不是為難人家沈師兄嗎?”
王穎然起身拉開了李秀蘭的手。
“——沈師兄是法醫,不是警察,更何況沈師兄肯定要對這個事情避嫌的。媽媽,您別病急亂投醫了。”
王穎然扭頭衝著沈談笑了笑。
“師兄,我剛剛已經給以林聯絡了律師。我公公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這件事情就有機會爭取不起訴。我媽年紀大了,又受了驚嚇才會對您提這些冒犯的要求,您別往心裡去。”
“沒事。”
沈談寬和地一笑。
“我雖然不能插手,但是提供一些辯護思路還是可以的。”
李秀蘭的眼裡瞬間露出了神采。
“以林之前告訴我,婚禮的時間地點,他父親是不知道的。”
沈談藉機問李秀蘭:“據我所知,您和他父親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您覺得,他父親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個訊息?”
沈談問的突然。
李秀蘭臉色一變。
沈談的眼神似乎很有穿透力,他靜靜地望著這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皺紋很深,神色很悽哀。
雖然骨相很好,但眉宇間卻全是苦澀。
在沈談的審視下,李秀蘭機械地張開嘴。
就在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王穎然忽然端著飯碗走到了他們二人中間。
“——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王穎然的聲音沉著有力。
李秀蘭聽到的那一瞬間身體很明顯的一顫。
“以林他吃了太多的苦,不管這件事情是另有隱情,還是他衝動為之我都不會怪他。”
王穎然捏緊了筷子,“可如果我知道,是有人故意利用這個事情害不能出國,那不管他是有心的還是無意,我都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咔——”
一次性的筷子發出了崩斷的聲音。
“抱歉,一時情急,我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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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穎然抬頭擠出一個笑容。
“沈師兄,再給我一雙筷子好不好?”
沈談的臉色如常,順手就遞了一雙新的筷子過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