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涿將軍抵達後的第三天,契丹人忽然變得稀散了。”信使道:“楊都尉一開始還以為是契丹人又在玩弄什麼詭計,但他派出了三百騎兵試探著攻擊,這次竟然一舉突破了河谷外契丹人的營帳,衝進谷內去了!楊都尉眼看情況有異,就先派了我來報信,路上我遇見了石將軍,他便讓我趕來報信。”
張邁對身邊的馬繼榮、石堅、郭漳、衛飛道:“一定是北輪臺城大敗的訊息已經傳到了前方!契丹人也在逃命了!”
衛飛道:“元帥,那我們怎麼辦啊?”
張邁問郭漳道:“你想不想報仇?”
郭漳咬牙切齒,狠狠道:“想!”跪在地上道:“元帥,請你許我領兵追擊!”
張邁點了點頭,道:“好,我許你帶右箭營去立功!你先趕去見石拔,讓他不用急著去找楊易了,讓他派副將帶領一府兵馬前往河谷,他自己直接往東北方向進發,或許還能截到契丹的歸師。告訴石拔,不要攻打精銳,只是截留畜群。”
郭漳領命去了。
張邁這時安營所在與石拔相拒不過半日路程,料來在明晨拔營之前郭漳就能趕到。他聽說楊易沒事,心中歡喜,轉頭睡大覺去了,過了一個多時辰,又有第二撥報信的人馬到了,原來楊涿進了河谷與楊易見面,楊易推斷出契丹可能已經吃了大虧,便決定反守為攻,一邊派人南下報信,石拔接到訊息之後將信使南遣,自己卻已經連夜進兵,自往東北追趕契丹去了。
馬繼榮讚歎道:“元帥真是神機妙算!這次就不必驚動元帥起來了。明日再稟報不遲。”
第二日天明之後,馬繼榮才稟明此事,張邁道:“你處理得很好。”頓了頓又道:“不過石拔這次去得忒急了,連夜進兵,只怕要吃個小虧。”
馬繼榮一驚,問道:“這是為何?”
張邁道:“還記得我回援北輪臺城,剛剛抵達戰場時契丹人的反應麼?他們是毫不猶豫立馬抽身!可見這次契丹不但兵強將勇,而且統帥也極為果斷,像這樣的人退走的時候,一定會埋下伏擊,以防追兵的。”
馬繼榮聽得額頭冷汗沁出,跪下道:“末將有罪!竟未洞察及此,而且擅攔信使,誤了大事,請元帥責罰!”
張邁笑了一笑,說道:“這不算什麼,我既讓你做我的副手,像這樣的事情你自當有判斷的權力。你這次並未越權。”
馬繼榮道:“可是……萬一石將軍……”
“他不會有事了!”張邁充滿信心地道:“就算有伏擊又如何!我的龍驤鐵鎧軍不會連戰敗之兵的小小埋伏也無法突破!走!啟程去援小石頭!”
循著石拔留下的痕跡走了二百里,前方又來信使,稟道:“啟元帥,石將軍連夜進軍,中途遇到伏擊,石將軍中了冷箭,卻是負傷不退,領兵繼續衝擊,硬生生沖垮了敵人的埋伏圈,雖有損傷,卻仍獲勝!”
馬繼榮和馬小春一起高呼起來,道:“元帥明見萬里,洞察敵我,絲毫不爽!”
張邁哈哈大笑,道:“小石頭不負我望!”又問道:“石拔將軍傷勢如何?”
信使道:“石將軍左臂中箭,入肉雖然不深,但箭上有毒,中箭後又繼續衝殺,延誤了醫治,隨軍醫師說必須靜養,否則怕有後患,石拔將軍又恐契丹人還有埋伏,現在就在前方五十里外停下。”
張邁急道:“走,跟我去看看!”這時已是黃昏,張邁連夜趕路,追上了石拔,前軍聽說元帥到了,急忙放入,張邁帶了石堅奔入,沒進去就聽石拔在帳中破口大罵,進了帳中,見隨軍醫師正在給石拔醫治,一隻上臂黑了一圈!隨軍醫師正手持尖刀在火上消毒,就要動手術。
張邁急問:“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礙。”
石拔叫道:“元帥,你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