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笑一拍馬衝上,揮動套馬索,一下子就套住了耶律阮的脖子!
堂堂一個永康王,竟然被敵人用套馬索套住脖子,這份待遇簡直就是比死還難受的侮辱!在耶律阮還在掙扎時,早已被陳風笑的部下按住了再難動彈。
這一戰,柴榮勝得輕鬆極了,與石拔的苦鬥全不可同日而語這倒不是柴榮所部遠勝石拔,而是皮室軍的精力與士氣都已經被石拔耗盡了的緣故,這兩場仗,打得好不如打得巧,柴榮適逢其勢,便撿了個大便宜。
耶律安摶在遠處望見,知道已經沒可能救回耶律阮,暗歎一聲,引兵退走了。
契丹所屬諸部,登時如退潮時的水流一般,投降者千餘眾,其餘的人在半日內退了個乾淨,柴榮只命能捉住的便捉住,並不下狠手追擊窮寇。
第二天耶律安摶在一百二十里外收拾殘兵,共得二千餘人,他發出將令,五日之後敗兵陸續迴歸,共得戰前六成人馬。算一算這一仗雖失了士氣,但仍然抱住了有生力量,只是耶律阮竟然戰敗被擒,這卻是難以估量的損失了。
永康王是契丹族內有資格問鼎帝位的人,耶律安摶對耶律阮的期待是一種帝佐的期待,而不僅僅是將耶律阮當做上司。這一仗耶律阮竟被生擒,不管唐軍對耶律阮的處置如何,一個俘虜就算回到族內,將來這個汙點也將成為他問鼎帝座時難以跨越的天塹障礙!
這一刻對耶律安摶來說都猶如蒼穹崩了大半邊,他原先所深思熟慮的種種政治圖謀,似乎都在瞬間垮塌了。
不過,耶律安摶還是守住了理智的底線,一邊整合兵馬,一邊向後方彙報戰況。
契丹徵西大軍統帥耶律察割首先收到戰報,聽說唐軍主將竟然是石拔,耶律察割也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石拔在唐軍中的地位與在外的威名,對耶律察割來說也正是一個對手。耶律察割雖然並不畏懼,然而石拔這個名字的出現,卻比萬騎大軍都更有威脅力。
“張邁竟然派了他來。”耶律察割道:“那就怪不得兀欲不是他的對手了。”
有鐵獸石拔的存在,耶律阮的敗績幾乎就不需要什麼理由了。
西征軍猛將罨撒葛聽到石拔之名,就有些忍不住了,大聲道:“詳穩,請給我三千騎兵,我這就去取石拔首級回來,救回永康王,併為這次戰敗雪恥!”
耶律察割不置與否,他的軍師耶律敵獵道:“不可。鐵獸石拔威名赫赫,而且是唐軍上將,他既出現,身邊至少便有萬騎之精銳!堪與詳穩正面匹敵。而且他剛剛取得一勝,銳氣正旺,罨撒葛你雖然勇猛,這一去只怕也討不了好去。”
他頓了頓,又道:“唐軍這次東侵,訊息上瞞得好緊!此次戰敗之前全不漏半點風聲。永康王這次戰敗,除了鐵獸本身厲害之外,多半也是吃了料敵不明的虧。若他早知敵軍主將是石拔,一定不會貿然出戰、以至於身陷險地的。”
罨撒葛甚不服氣,還嚷嚷著,卻被耶律察割喝退了,沉吟道:“石拔乃是張邁麾下一隻手數得上號的上將軍,但聽說他已經被張邁派去鎮守碎葉,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出現在這裡,那我們不止要對唐軍東侵的實力重新評估,對唐軍此次東侵的目的,也得重新考量了。究竟是聲東擊西,意圖分陛下南下之兵力,還是說他們在南邊的動作是為了吸引我契丹主力而趁機進軍我相對空虛的漠北……”便問耶律敵獵:“你以為如何?”
他也不愧是大將之才,雖然聽了前線戰敗,但並未因敗動怒,反而一下子就將思慮提高到天下整體戰略層面,而不計較一戰得失。
“詳穩說的是。”耶律敵獵道:“屬下以為,要摸清楚東侵唐軍真正目的,關鍵不在於石拔,而在於石拔的背後。”
“你是說……”
“石拔雖然是唐軍上將,但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