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道:“李翰林所議甚是!”
樞密院直學士薛文遇大為不滿,道:“如今朝廷是談論河北之禍,這是近在咫尺的兵事,卻講什麼和親!”
呂琦忙說道:“張天策乃是華夏域內,又不是匈奴、鮮卑之屬,如何算得和親?這只是兩家通婚罷了。而且朝廷之所以如此擔憂石賊南下,非只是為石賊也,更憂慮者,是石賊背後的契丹!若無契丹虎窺在後,則河東強兵可從容南下禦敵,那時候何愁石逆不平!若依李翰林之策,有天策之外援,足以分契丹之勢!”
韓昭胤見狀也道:“此議足以安邦定國,臣附議。”
劉延朗也跟著上言,群臣紛紛附議。劉昫要說話,見馮道無語,也就不開口了。
散朝以後,劉昫私底下問馮道說:“剛才朝堂之上,親家為何不說話?石敬瑭只是一時之禍,雖然兵逼黃河,但我打聽得實了,其實到達黃河的只是小部前鋒,大部隊還被阻截在邯鄲!只要我們應對得宜,或者河東軍都不用動,何必將天策給拉進來?石敬瑭狠若狼,契丹惡若虎,然而終究比不得張天策此人難測如龍,且有雄師無數,近來又在我秦北、隴東諸處多有動作,這些事情別人或許沒看出來,難道親家也看不出來麼?一旦讓他介入中原,恐怕那時就不是手足之禍,而是變天之災了!”
馮道卻很淡然地道:“陛下與天策本是兄弟,再結為親家本是順理成章之事,就算沒有石敬瑭之變這事也可進行。至於所謂變天之災,那個還遠,眼前石敬瑭趙德鈞才是迫在眉睫的近禍。”
劉昫道:“人無遠慮,恐有近憂。”
馮道淡淡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劉昫沒想到馮道會忽然引這麼一句話,大為愕然,馮道卻未再加解釋,上轎回府去了。
那邊李從珂回宮後又思慮了好久,這才答應。
劉皇后聽說要送女兒去和親,保住了公主痛哭不已,李從珂怒道:“哭什麼!若不是你那好弟弟,國事會糜爛成這個樣子麼!”將公主也嚇哭了。
李從珂看看女兒可憐,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你也別哭,涼州又不是夷狄之邦,你就算嫁到那裡去也不會吃苦的!”當下一邊派人巡黃河禦敵,一邊派人前往涼州,要駐涼使臣範質向張邁提親。
訊息在秦隴之間傳開,百姓登時轟動,尤其是涼州,市井間談論紛紛,簡直比對幽州之變還感興趣畢竟,在天策軍的保護下,涼州百姓對自己的安全都充滿了信心,相信天策軍一定有能力禦敵於境外,量來就算中原再怎麼亂,戰火也燒不到這裡,所以注意力就都集中在元帥和夫人會不會答應後唐王朝的這樁婚事。
第一四五章 先西后東
李從珂求聯姻的國書送到涼州以後,讓天策軍高層好生為難。郭汾內心深處並不很瞧得起李從珂,而且李從珂的女兒又比自己的長子大得多,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品性,她畢竟是個女人,就私下來說並不希望兒子的終身幸福成為兩**政的犧牲品,更何況郭汾很清楚張邁的性子。
“元帥不會答應的。”郭汾說:“這件事情,他不可能答應。”
作為張邁的妻子,她自然最有資格說這句話。
楊定國卻道:“如此亂世,國事為重,兒女小情,何足道哉!聽說石敬瑭的前鋒已經殺到了黃河,趙德鈞又兵逼山東,如果只是內亂也就算了,小唐主還不至於就此危矣。但讓人擔心的是契丹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行動!石、趙二人已經為契丹開了個大門,一旦胡騎南下,中原勢必板蕩!”
儘管楊定國一輩子都還沒到過中原,但那是他夢中的根,到涼州後跟來自中原的人士交接,都是自稱“老夫懷州人也”隋唐之懷州即漢魏之河內,正是他老楊家的郡望,有多少次夢迴時想起老家中原他都要淚流滿面,思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