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靈動的雙眸,涅索斯有種錯覺,彷彿這個讓他始終都無法看透的年輕人,已經從自己的隻言片語中領會到了更多的東西。
“不愧是他們的學生。”涅索斯不禁暗自讚歎了一聲。
“我的兒子名叫圖裡亞多斯,一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嗯,與你應該是一般大小。”他收回看向埃克斯的目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銀質酒杯,手指在杯沿上無意識的划著圓圈,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很聰明,但正是因為這一份聰明,讓他顯得過於鋒芒畢露。”
“有野心的人才能夠在政壇上取得高位不是嗎?也許這是個機會。”埃克斯已經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但覺得這樣有些過於小題大做了。
“不,這次並不一樣。”涅索斯依舊盯著面前的杯子,只是緩緩的搖著頭說道:“這裡,沃斯特魯姆,以及呂卡隆,將成為這場風暴的首先席捲的危險地帶,而作為風眼之一的沃斯特魯姆,一定會被無情的颶風肆虐而過。”
他抬頭直直的看向遠處,目光彷彿穿過了大門直達翡翠之海的海面之上。
“當代表著風暴的烏雲降臨之時,稍有不慎便會葬身其中,被撕得粉碎。”他看著這個一直沉默,直到現在才終於有些年輕人樣子的埃克斯繼續說道。
“在這樣的災難面前,危險要遠遠大於那所謂的機遇,無論再怎樣悠久與顯赫的家族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說完,他收回彷彿在遠眺的目光,再次看向埃克斯時,眼神中已經增添了一絲誠摯和囑託的意味。
“將我的書信拿給他看,然後帶著他離開這裡,離帝國越遠越好,直到我告訴你他能夠回來了為止。”
“野心勃勃……”埃克斯嘴裡唸叨著,不太相信的問道:“您確定,他看了信之後就會跟我們走?”
“而不是被您那個“野心勃勃”的兒子,把我和我的朋友們當作功勞一鍋端了?”埃克斯覺得這時候應該把風險降到最低,畢竟他還要考慮到同行夥伴們的安全,所以又補充道:“或許,您先派個人去提前打聲招呼?”
“不行,如今的帝國內部暗流湧動,已經不再是你當初看到的樣子了。”涅索斯聲音低沉的說道:“你敢相信嗎,就連帝國的間諜組織,現在都已經分裂成了三個部分,就連我這裡,都有不少曾經效命於先皇涅雷採斯的間諜前來投靠。”
“當然,其中有真心投靠的,肯定也不乏我的政敵派來渾水摸魚的。”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
“但是,如果把這將要發生的動盪,看作是一場競技大賽的話,他們又能拿我這個站在看臺上的人如何呢?”
埃克斯聽後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但您並不是完全沒有弱點,比如您的兒子,對嗎?”
“沒錯。”涅索斯第二次舉起酒杯,向埃克斯遙遙的敬了一杯。
“你的出現算是個意外之喜,原本我是打算將他接來黑島的,然後找個機會讓他隱姓埋名的混入南面的走私島去,那種藏垢納汙的地方最是容易被那些自以為是的貴族忽略掉。”
埃克斯:“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也不算是。”涅索斯搖頭解釋道:“黑島實在太過特殊,他的安全都是建立在,我能夠安然度過這場風暴並依然屹立不倒,可如果我都不在了,他被挖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您不是說您不準備下場並參與其中的嗎?”聽到這,埃克斯又有些疑惑起來。
“拖我下水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涅索斯眉頭微微的皺起,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也許跟他未來將要面對的境遇有關吧,埃克斯心中思忖。
兩人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