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血腥,充斥著央和殿。
殿廳兩側站著的朝中重臣,包括跪著的皇室宗親,都驚駭地看著平時膽小怕事的離風,似乎見到了一頭怪物一樣。
沒人能想象得到,在這央和殿上,這個廢物太子竟然敢當眾向一個朝中重臣出手。
溫倫讀了一輩子聖賢書,居然被人當眾割了作為一個男人最標誌的物件兒。
這等奇恥大辱,讓昏死過去的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遭此待遇。
看到血流如注的溫倫,幾名太監手忙腳亂地把溫倫抬了下去。
再不施治,這人血流盡後必死無疑!
“放肆!”
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的蘇嵩嵐,花白的鬍鬚一陣急抖,
指著離風怒吼道:“央和殿乃宮中禁地,是聖上寢室所在,嚴禁攜帶武器,你身為太子,也不能例外!”
“再者,你如此殘暴對待國之大臣,品德如此敗壞目無法紀,如何能繼承大統過繼儲君?”
“對你這等兇殘之人,老臣必向聖上死諫,非廢了你的太子位不可!”
蘇嵩嵐氣急敗壞的怒斥,惹得離風眼裡殺機暴漲。
他只是嘴角一擰,斜瞥這個權傾朝野的重臣一眼,若無旁人地向龍榻走去。
“快!”
見自己被如此輕視,蘇嵩嵐顫抖著手指向離風,向殿廳兩側的錦衣衛吼道:“此人危險,快攔下他!”
遲了!
此時離風,已經來到龍榻前面。
投鼠忌器,幾名正欲上前阻攔的錦衣衛,見狀後躊躇不前,生怕激怒離風后,怕引起讓人不敢想象的後果……
正跪在龍榻前的太醫們,也紛紛向兩邊一挪身子,立刻就給離風讓出位置來。
離風雙膝跪地,目光看向龍榻上面色死灰一片,氣若游絲的大渭皇帝,便立刻開始進入演戲狀態。
神情一陣悲愴,接著雙眼也是一紅,鼻頭更是一酸。
“父皇,兒臣回來覆命!”
離風握住皇帝老子乾瘦得就像鶴爪一樣,且又冰涼得就像石頭一樣的一隻手,嗓眼一陣哽咽。
龍榻上,雙目緊閉,面色僵硬的大渭皇帝眼皮一陣微微顫抖,居然睜開了一條縫來。
隨即,大渭皇帝吃力地側了側臉,那渾濁的眸子,看到是離風,嘴唇一陣顫抖,吃力張了開嘴,嘶啞著聲音虛弱地說:“……你……來了就好……朕……已經病入膏肓……時日恐怕……不多了……”
戲已經飆到深處,離風也不知道,此時是否受到前身那倒黴哥們和這皇帝老子的父子之情所左右?
剎那間,還真從心中湧上來一陣酸楚!
離風身子前傾,輕聲道:“父皇莫要擔憂,還是好生養病,你是九五至尊的真龍天子,上天一定會庇佑父皇的,你的龍體一定會痊癒起來的。”
這話,還真起作用了!
大渭皇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僵硬的臉上,似乎要努力出一絲笑意!
“朕……朕這身體……朕清楚……這口氣……朕還不能咽……剛才的事……朕都知道,很好……朕……高興……”
“如今……朝政艱難,你……能行不?”
大渭皇帝胸口一陣劇烈起伏,渾濁的眸子死死盯著離風,吃力地又說道:“朕一直……不敢咽這口氣……就為……等你回來!”
此言一出,離風心頭一凜!
他懂了,這皇帝老子,對他最嚴格的考核開始了!
看來,前身那倒黴哥們,在這皇帝老子的眼裡,表現真不怎麼樣!
以致讓這大渭皇帝,到了燈枯油盡的彌留之際,還是不敢把這江山社稷的這副重擔,草率地交給他羸弱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