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輕巧!”
甄堯的父親衝甄堯吼道:“身為修士,你知道丹田受損意味著什麼嗎?
從此我不僅再當不了這個掌門,若是仇家尋上門來,我甚至連你孃的安危都保證不了。
更何況,黑魔君不能死!
它是咱們道門精心培育上百年才培育出來的殺手鐧,黑魔君一死,佛家當道,咱們道家在朝廷的眼中將被視作棄履,更無半點活路。
堯兒,你聽爹的話,快殺了他!這件事,關係著整個天下道門的生死存亡!”
聶燕川雖然從小跟師父一直住在道觀,多少也從師父的口中知道一些當朝皇帝重佛輕道的事。
因為皇家的偏重佛門,百姓自然跟風。
近百年來,佛門香火一向鼎盛,道門卻並不太受人尊崇,以至於道門貧困潦倒,有時甚至連香火錢都斷了,許多小道觀都人去樓空,許多道士直接剃髮入了佛門。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佛道兩派的關係一向有些微妙,雖不至於對立,但暗中卻也在互相不服氣,較著勁兒。
聶燕川沒想到,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竟然會為了爭一時風頭,醞釀出這等齷齪事來。
他不懂,所謂的道門興盛,難道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求道本就是為了渡人,為了濟世,為了得正果,若是為了凡俗紛爭而罔顧百姓生命,那與魔又有何分別。
聶燕川直到如今才知道一直被他奉為知己至交的甄堯的身份。
驚訝於道門眾大門派勾結成奸豢養大妖殘害百姓的同時,還有被兄弟欺騙的憤怒。
但同時,他心中也一陣暗喜。
面對數十位名門大派的掌門,別說聶燕川的那點兒修為了,就算是聶燕川的師父活過來,師徒倆也不是對手。
想要在這些人的阻止下除掉黑魔君,想要替師父報仇,就只能劍走偏鋒。
這個偏鋒,恰恰正好就是甄堯。
他騙了他,他又利用他,誰也不欠誰。
“我引你為知己,沒想到,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同道中人。”聶燕川望著甄堯冷聲說道。
“聶兄,我從未想過要欺騙你。”
甄堯望著聶燕川誠摯的說道:“小弟雖從未向你坦白過身份,但想法,卻跟你是一樣的,助你將黑魔君引入天羅地網陣,也全都出自跟你一樣的心思。”
“可你卻改動了奇絕陣的陣眼。”
聶燕川盯著甄堯失望的說道:“我師父原本已經要成功了,是你的好父親,害死了他老人家的性命,黑魔君要死,他也一定要償命。”
“聶兄,你我兄弟一場,小弟算是求你,給我爹爹,和眾位師叔伯一條生路。”
甄堯懇求道:“我雖然改動了陣眼,但只要雙陣齊爆,我爹爹就會修為盡廢。”
一個修士的修為盡廢,甚至比死還要令修士痛苦。
而且,這也是個折中的好辦法,從內心來說,聶燕川並不願甄堯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他面前。
這也算是賣甄堯的面子,給了他父親黃袍道人一條生路。
“我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不會放我一條生路。”
仇人近在眼前,想到師父的死,聶燕川反而極為理智冷靜。
他其實知道甄堯與他的父輩不同,他也不願逼迫自己的兄弟,但他更知道自己的斤兩。
聶燕川想替師父報仇,更想完成師父的遺願除了那黑魔君。
他望著甄堯道:“更何況,我也信不過你了。
你已經辜負了我的信任,偷偷改動了陣眼,說不定那一句,你就會被你的父親說動,轉而助紂為虐。
除非,你讓你父親在我面前自毀丹田,交出黑魔君的生死符。